我突然严肃起来,让她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笑容,她同样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理了理思路,便问了第一个问题:“你喜欢咱们幼儿园吗?”
她听了一愣,随后说:“我是幼儿园里的老师,怎么可能不喜欢?安安你突然这么问我是为什么?就算你想知道什么,我也得知情吧?”
听到她的回答,我眉头微微皱起,没有理会她继续问道:“那你细细说一下,你对幼儿园是什么感情?”
我的追问让她表情相当难看,但她还是克制着给了我答案。
“我毕业后就来了摇篮,这里是我的第二个家,我对这里的感情很深厚。同事人很好,学生也很懂事听话,我是真的很喜欢这里。虽然我不知道安安你突然这么问的目的,但我不会说谎。”所以她的言下之意是,无论你怎么问,我对摇篮的感情不会改变。
我低头轻笑了几声,从包里抽出文件袋。这是初三收集的证据,我没一次性给她,而是抽了一张递给她,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摇篮,可否解释一下这张图片?”
我递给她的纸是一张打印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她和主编。
她看到照片之后,脸色瞬间绷了起来。我没说话,而是等着她给我一个答案。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有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等了半分钟左右,她轻笑出声:“这个男人是我一个好朋友,这只是朋友间普通的见面而已,有什么问题吗?安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你不难受,我难受。”
相比于以前刚才,她的语气森冷了许多,想来是心里有了些猜测。
如她所愿,我一点一点的将我们手中所掌握的证据摆出来。
“这个男人是多言杂志社的主编是吧?”我话音落下,她诚实点头,想来觉得这没什么可隐瞒的。“那你知不知道,他的杂志里,报纸里,甚至网站主页里,有很多关于摇篮幼儿园的消息。”
她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我注意到她的右手手指弯了弯,而后端起白开水喝了一口。喝完水后,她像是换了个人,情绪稳定了下来。
“我知道。”她回答得很坦然,答案也超出我的预料,还以为她会说不知道,然后编造很多理由来搪塞我们,可她没有,而是诚恳的承认了。
是自知无力回天而放弃,还是有了新的算计?
当我思考着原因时,苏暖问道:“既然知道,那你怎么想的?你说自己和那主编是朋友,朋友会对你工作的地方报道这么多吗?还全是负面消息,甚至有的消息还是学生家长的私密。魏清清,我想你需要给我们个解释。”
苏暖说话比较直接,三言两语就说出我们的目的。无论如何,有这些证据摆着,魏清清都需要给我们个解释,于情于理都该。
她听完沉默了许久,看了看我们,才缓缓说道:“我不知情。我只知道老朱他在报道摇篮幼儿园的消息,我给他说过让他给我面子,可他说自己要报道真相,要为大家揭露这些上层人士的丑陋面目,所以拒绝了我的提议。我没办法勉强他,又不好意思告诉你们,只能默默看着这些报道的发表。”
她把自己摘得很干净,既表明自己没说谎,又说明自己的委屈,如果我和苏暖再咄咄逼人,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苏暖闻言,气得笑出声来。
“敢情你一点错都没有呗?”
魏清清否认得很快:“没有,我并没有说自己没错,如果我能提前告诉你们,也许就不会出现这么多报道了。”
她低下头,说话的语气很愧疚,可我竟然敏锐的从其中听出了一丝丝委屈的意味。
委屈?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是以为我们手里只有那么点证据吗?
我和苏暖对视一眼,她便从包里把完整的证据拿了出来。证据之多,装了整整一个文件袋。
“不知情是吧?来,咱们来认真看看这些资料。”她一张一张的抽出文件,一一放在魏清清眼前:“这是报道罗欣家长出轨新闻的前一天,你和多言杂志社主编朱连山见面的照片。虽然没有录音,但我们有视频。”
苏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的人是魏清清和朱连山,背景是某个咖啡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流得相当愉快。不一会儿后魏清清从包里拿出了一只录音笔给朱连山,而朱连山欣喜接过,回给她一个信封。信封是陈旧的黄色,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得知,但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认为里面装的是钱,还是实打实的现金。
“朱连山递给你的是现金吧?你们不是朋友吗?他为什么会无端的给你现金?而且没记错的话,罗欣应该是你的学生。巧合至此,魏清清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
苏暖话落,魏清清还想否认:“老朱给我的的确是现金,但那和罗欣无关。我亲人生病了,他给钱帮我交医药费而已。”
她说得缓慢,似乎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所言。
我微微一笑,抽出了另外的一张照片。
“刚才那个你能解释,那这张照片呢?”照片里的人依旧是她和朱连山,对比起视频里的一手交资料一手交钱,这张照片里呈现得更为明显。魏清清打开了信封,里头露出的是红色的钞票。
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连维持最基本的镇定都无法做到。
“我不知道,安安,我真的不知道。”她颤颤的否认,眼里已经有了泪意。
我没半点留情,她现在针对的人是唐澜,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心软而让唐澜有任何危险。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都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多言杂志社报道的很多消息,都是由你提供的。这次来这里见你,只是想得到你的真话而已。然而魏清清,你让我们太失望了。”
说完以后,我把文件袋直接扔给了她,已经不想再和她说话了。所有的证据都摆在这里,她没办法狡辩的。
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张照片,魏清清的表情由一开始的苍白,变为如今的惨白,一丁点血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