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周云翔的新生活

晚上，许毅飞和魏燎一起照顾了这个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家伙，现在他的样子一定会让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这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好在两人谁也不在意，把周云翔身上那层和血和在一起都变硬了的校服外衣从上边撕下来，就开始了工作了。

“就这么放在地上？”魏燎对于这些外伤，身上没有什么药物，只好看着许毅飞处理。

“当然不行，你先按住他的胳膊，不要让血流出来。”许毅飞把自己手一直捏住的伤口处递了过去，那里的血在许毅飞的力量下，变成了像泥巴一般的东西，防止了更多的出血。

魏燎不说话，一手扶起周云翔的头，现在的脸上安详的表情在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右臂只剩下了半截大胳膊的时候，会怎么想？

“他身上没有刀伤，被捅的位置都在他的右臂上面，现在右臂上的刀伤，我们已经不用想了，你捏好，不要再出血了，我这里有点儿药……”许毅飞说着手拉在了自己的那个简易弹簧床上面。

“你确定不送医院？要是你救不过来，我回去先取我的东西去！呃……”魏燎感觉到周云翔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冷，心里面也着急了起来，但是许毅飞接下来的动作却看的他目瞪口呆。

“虽然很久都没有用了，但是我也没有让这里慢慢的长蜘蛛网。”许毅飞将这张床一把揭开，是真的揭开，这个弹簧床看上去就是简简单单的弹簧床，上面连床垫都没有，不过它不像一般的弹簧床可以折叠，而是一个整体，和地面连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盖子！

床背砸到了地上，地下面是一个很陡的台阶，许毅飞也不管这个台阶了，直接就从上边窜下去。

“当初我想把这里弄的更大一些，但是因为没有人进来，所以就把入口做的太陡了。”许毅飞的声音从地下传上来，不知道他到底把自己的密道弄了多深，从声音上觉得起码有5米！

“现在不要想别的问题了，要是没有药的话，我想他挺不过今天晚上了！”魏燎把周云翔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摸摸他的脉搏，那微弱的脉搏时隐时现。

小屋里面没有亮光，但是魏燎还是能看清周云翔的状态，不过许毅飞在地下室里面是怎么样看到东西的，魏燎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这些应该够用了。”许毅飞从地下室里面一不跨了上来，手中提着一个玻璃瓶装着的东西，还有一些发黄的布带。

“卫生条件可以么？伤口是不可以二次感染的，你的那些绷带就好像是裹尸布上撕下来的！”

“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女人，娇气什么，现在该想的问题不是如何不疼，如何卫生，而是如何站起来重新走下去！”许毅飞蹲下身子，对于周云翔的伤势他所能做的就是救回来这条命了，至于这个断臂，即便是找到了掉下的残肢，他也无法接上去。

“现在的医学发展相当的快，要是有断臂，现在还可以接上去！”魏燎看着许毅飞包裹那个伤口。

“已经搅碎了，而且如果不是他用那只手臂支撑了一把，那么现在就算是医疗再发达，也不可能把一个头被搅碎的人救活过来。”许毅飞看了一眼魏燎，手摸到周云翔的头上，原来在不经意的那一瞬间，周云翔的头顶已经被弄破了皮。

“就算是人力再如何强大，也抵不过造物主的奇迹。”许毅飞继续道，“后来我全部明白了……”

“你！”魏燎看着许毅飞掌心被他自己弄破的口子，里面流淌出的血光笼罩了周云翔的头顶伤口处，瞬间周云翔的头顶伤口便止住了血。

“虽然这里的血只是染红了头发，但这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血流出来的太多了，所以我们看不到他的伤口，这才是最致命的……”许毅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药酒和绷带同时间裹在了伤口处：“能让人活下来的，也不是最好的药，而是求生的欲望。”

“嘶……”随着许毅飞的动作，浸过药酒的绷带缠在了周云翔的伤口上，可能是因为太疼了吧，周云翔被疼了醒来。

“醒了？现在上药的时候睡着比较好。”许毅飞继续着动作，周云翔在他的动作之下，没有血色的脸表情扭曲着。

“是醒了，不过真的醒来的话就回光返照了！”魏燎抬起手来，一把拍在周云翔额头上，刚刚苏醒过来还没有动弹的周云翔被重新打晕了过去。

“这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麻醉方法。”

后来的时间里面，两个人把周云翔身上击打出来的瘀伤和擦伤也上了药，周云翔自然也是疼醒来和很多次。

“疼……”

“忍着！”许毅飞嘴上这么说，但是手上的力度轻了一些。

“忍不住了……”

“睡去，要是醒来了小心小命都保不住了！”魏燎又是额头上边一巴掌。

“你的这两下子比迷药都好用！”

再过了一会儿。

“嘶！”周云翔又在昏迷中被疼了起来。

“别别别……我没有醒，没有醒，不要打……”周云翔还记得自己是被拍晕了的，与其在昏迷中被疼醒来，不如索性就醒来忍着的好。

“没醒就睡着！”又是一下子，周云翔接着睡去了。

接下来周云翔反反复复的被疼醒来，每次醒来的时候都要吵，叫轻点，叫别动了什么的，刚开始魏燎打算把他饶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但是这家伙一张嘴巴吵的厉害，魏燎也只好一次又一次的拍晕他。

“烧，很烧的感觉……晕……”周云翔好像觉得这很好玩，一次又一次的被拍晕。

“一个女孩子似的，疗个伤还这样叫唤！”魏燎被周云翔都惹烦了。

“呵，也许是吧……”许毅飞笑了一下。

地上还残留着周云翔身上淌下来的血，即便再有多疼，周云翔也选择的是醒来，再有多么唠叨，也没有选择逃避。

周云翔新生活的第一页，就在红色的夜晚翻过了。

后来的好几天，周云翔的生活都乱了套了，自己被扔在床上面，每天也不需要动弹，等着哥们送饭来就可以万事大吉了，身上的伤口刚开始的时候很疼，许毅飞给他说了，他的伤其实不严重，只是周云翔想找个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也没有机会，偶尔魏燎也会过来看看周云翔，这几天他也挺忙的，这也就导致了整个白天小屋里面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第一天的时候，周云翔在赌气，心里面还是不舒服，但是后来，周云翔也觉得怕怕的了，自己是一个学生，一个从小到大就从学校里面憋死的学生，现在每天不上学，弄得学生病又犯了，但是又不想上课去，多亏了许毅飞给他宽了宽心，这才勉强止住了他的心思，许毅飞说又不是只有在学校里面才有所作为，不过周云翔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是有所作为的样子。

后来几天，许毅飞不要他起来，每天他也只剩下吃喝拉撒可以动动了，周云翔心里面又开始不舒服，许毅飞说了他现在是个病号，什么也不用做，周云翔也就放松了下来，不过周云翔一直这么想：

“我现在是不是自我放纵过头了，我明明还是可以动的啊！”

至于那个胳膊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周云翔知道自己断了胳膊的时候实在是表现的很糟，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讲，他就是这么说的：

“实在是没有感觉，就好像是作为一个学生叫我说说自己碰到责任的感觉，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不过心里面一直给自己提醒，你的胳膊断了，断了，断了……到头来唯一能够引起共鸣的也就是想要去玩玩sl大法，回到没有断的时候，用作弊器把那几个货挑了……”

然后过了几天，有些不习惯，因为他可以动了。

“就好像是停了电，想玩电脑，不行，没电不能玩，那么看电视好了……可惜还是没有，但是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是退而求次了……就好像是现在，想要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没有手干不了，就一直想着去干点儿别的什么玩意儿，但是还是干不了，却心里面总是习惯不了。”

要把这个习惯下来，可能需要很久，可是周云翔的日子还是需要继续的。

这一天早上，许毅飞就出了门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睡过觉了，可能有些年头了吧，周云翔现在就睡在了自己那个“床”上边，这样也好，省的这张床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床。

魏燎现在的事情还是去找工作，上次因为学校里面的事情，他被辞退了，这不知道已经是多少次被辞退了，他现在想要的是一份轻松点儿的工作，只要够糊口就行，他的目标不是赚多少钱上面，不过就这一点要求，他到现在都没有达到，想要一份能糊口的工作的人太多了，保安的岗位都叫人家挤走了，像他这样有能力只是想静静生活的人，哪里比的上那些没有文凭只好出来的人多！

周云翔目前正在过着长假，在他的身体可以让他再次站起来之前。

许毅飞的小店现在都有些碍眼了，在这一排的店铺中间，可以算的上是标准的影响市容，虽然许毅飞不希望别人这么想他，不过从进他的店里面的人就可以看的出来，他算是这条街到上面最后一个低等阶级的饭店了，来这里的也就只有民工。

没有保险用的东西，所以许毅飞才没有在饭店里面留下肉，虽然人穷，但是真的没有到那一步，一般都是一天的肉一天卖完，多留点就给人便宜卖了，少留点就不得了了，这样的日子倒也舒坦。

不过，这样的日子不是今天。

“老板，这里没盐了！”一个声音在桌边响起。

“哦！”许毅飞也没有说什么，这些年轻的工人，多半都是从周围工地那里过来的，一般都是几个人一起，合资过来吃饭的，出来的时候都不会和许毅飞说什么话，点两瓶啤酒，几道菜，然后就坐上个半天，不过工人们一天也忙，只有在发了工资，闲了的时候才来，而且自己这里也就做个一日三餐，少不了什么，只不过自己又得出去给他们提两匝的啤酒，这也得怪自己，那种质量太差的酒许毅飞不喜欢放在自己的地盘上，管他什么啤酒白酒什么的，反正乱七八糟的酒，无论是哪个，反正连自己酿的兑酒的都不如。

这几天，每天自己的饭店里面都能坐满，而且基本上都是些年轻的民工，点道小菜，然后让许毅飞出去提上几匝酒，就这样，许毅飞在厨房里面坐了几天，至于这酒，许毅飞只不过是干跑腿攒人品，他根本不盈利。

不过今天。

“老板，盐又没了！”

“哦……”许毅飞快速跑过去，加了些盐。

“你还挺老实的嘛！”一个年轻人在和同坐闲聊的空当，说道。

“这盐……”许毅飞看着他把盐罐里面的盐一下子全部扣到了汤里面。

“怎么，有问题么，这盐不好？”年轻人好像是拿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把把空盐罐扔在了地上，然后迅速踩了两脚。

“不是，你……”许毅飞发现明显的有些不对劲。

“大家都看看，这黑店里面盐不对劲，都看看！”年轻人站起来：“你们都看看我这个面汤的颜色！”

许毅飞也撇了一眼，这个汤上边好像浮着一层灰青色的东西，不过怎么想都和自己的盐没有关系，好像本来就有了。

“我看看，我看看……”民工们一个个都涌了上来。

“呀！这里的盐还这样，不敢吃了！”没有到半分钟，就好像是安排好了似的，就开始吵了起来，时间正好是饭口，旁边两家较大的饭店里面的人都听见了，甚至有人都在门口看起了热闹。

因为这个盐的事情，大家一下子闹的沸沸扬扬的，这些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好像是商量了好了似的，平时就算有这样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一个人和老板理论一下，而且这个事情许毅飞根本就没有见到过，更不用说有这么一群人都向许毅飞找事了。

“你说说怎么办，外边的人看看，这里要盐盐没有，还嫌人坐的时间长了，现在还想法子在盐里面做手脚开了，让人怎么来！”那个第一个起哄的年轻人，继续又对着外边的人嚷嚷：“现在要是我吃下去了，中毒了怎么办！死了怎么办？”

外边的人只有几个“热心”但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人，进来跟着一起搅合，别的人只不过是指指点点，奶奶大妈级别的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叨叨些什么。

“你们看看这个盐罐里面！”另一个人，举着盐罐说道：“灰色的，是沥青！要不是刚才他发现了，恐怕我已经吃进肚子了！”

“哦……”整个饭店里面起了哄，不知道有没有夹杂一些其他的什么人，反正所有的年轻民工的声音已经够劲了！

“你说说怎么办！”第一个年轻人好像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我是讲道理的，不要和他们讲，有什么办法处理和我说。”

是的，他算是最“讲道理”的一个了，其他的几个人已经开始砸了！

“……”许毅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这个一边扮黑脸，又一边扮白脸，要是自己真的是一个傻子，那么自己肯定不知道，不过现在自己也根本没有办法掏出钱给他们赔。

外边的那些婆娘现在正在正在唧唧歪歪的，说的还相当的有劲，先是两个人说，然后是3个人，再就是……一群人举办说话团体。

“虽然处理办法野蛮了些，但是这样的黑店也该啊……”

“就是啊，居然嫌人家掏钱少没有给小费，就放砒霜！”

“……”许毅飞一边看着面前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演戏，一边听着不知道谁传来传去已经变了味道的谣言，听的自己都想要跟着他们一起闹事了。

“请不要介意……”许毅飞继续呆呆的样子，和这样的人，或者说芸芸众生，自己无话可讲。

“你喝下去我就不介意！”第一个年轻人，头发像鸡窝似的，还甩了一下，好像是摆了个pose随口说出来的。

“好……”许毅飞一把端起碗来，把那晚“饱和食盐加沥青”面汤一口喝了下去。

“你想死啊！”反应过来的第一个人劈手打在了许毅飞的脸上，碗也被震下来了。

“哐啷！”碗摔碎了。

“砸啊！”原本只是摔凳子的人们，一听见这个声音，就好像是胜利在望一般的，把所有的碗都一把抛在了地上，地面上是水泥地，要是瓷砖地的话，一定会相当的“悦耳”。

“别喝啊！”从这群人里面，冲出来一个人：“你看看他的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啊，他是自己放进去的，你喝什么啊！”

一切瞬间冷场。

第一个人也不说什么话，手悬在空中，想要捏起来又怕欲盖弥彰，但是，现在这一幕已经让许毅飞看到了眼里面。

“走，走走……”第一个人挥手，瞥了还在装呆子的许毅飞一眼，然后又把那个曝了自己的光的那个同伙，然后十几个人在外边那些围成半圆凑热闹的人失望的眼神下，离开了。

最后一个走的人是那个看上去年纪稍微小些的人，他回头对许毅飞说了一句话：“说你呆，还真呆啊，去医院去啊！”

“……”许毅飞也不说什么话，那些旁边的“邻居”，就是那些店的老板，马上像是避嫌似的走了，周围的大妈们也迅速离开，还有些好奇的看着许毅飞的小孩子，被爸爸妈妈拉住手，也都乖乖的离开了，只留下这样的话。

“不要和这样不好好学习，出来没饭吃，只知道害人，赚黑钱的人学啊！”

“……”许毅飞不想说什么，看着那些孩子点点头，他很久没有动的心，又颤了一下，是时候去看看周云翔那小子了吧。

许毅飞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提前打了烊，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和这样一个人共处是个耻辱，一个呆子，害怕人欺负，居然端起来了一碗沥青汤喝了下去，看的找事上门的人都不忍心了。

几个“老者”，像模像样的：“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不如一个了啊……”

许毅飞就这样直接回去了，与此同时的是一串鞭炮的响声。

小屋里面，周云翔还是在床上，不过现在他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往常自己受了什么伤的时候，自然的，最多也不过是割烂了手指头，不过这一次，周云翔自从他坐起来之后，就知道现在真的是玩大了，从前自己为了装坚强，认为那样很有型，自己身上的胶布，周云翔就不会撕下来，如果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周云翔都会再按上两下，一来伤口还是有感觉，而来自己很“勇敢”。

不过这一次，胳膊上的绷带虽然很有型，但是周云翔却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要知道一个人就算是再有多少东西，也换不来一个健康的身体。

周云翔轻轻揭开自己的绷带，通过缝隙看看里面的肉，好几次都是在许毅飞给自己换药的时候，才看到那里的样子，那伤口处的血肉混在一起，现在只要不乱动就不会疼了，换药时绷带从自己的伤口上面撕下来的时候，周云翔疼的想哭，他不会在伤口处动手脚了。

现在的只有慢慢等着吧，等着伤差不多养好了的时候，去照照镜子，然后洗一洗，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家。

真想静一静啊，但是这个时候外边居然在放炮！虽然我从来不午睡的，但是这样的时候人还是不喜欢吵啊！

窗口外边周云翔所能看到的东西相当的有限，明媚的阳光，周云翔每次都在刚刚感觉到童年的感觉的时候，就被嘈杂的鞭炮声吵醒了，这样的时光一直到了窗口前面出现一个人。

房门打开了，许毅飞走了进来。

“许哥，今天这么早？”周云翔看到许毅飞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阴沉沉的，而后又看到许毅飞手中提着的一个袋子：“哇！许哥，不要再撒了，我的伤不疼了，好了，真的！”

周云翔的反应让许毅飞也愣了一下，看看周云翔，又看看自己手上的袋子，板着的脸又笑了出来。

“那么一袋子盐，虽然盐可以消毒，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用盐疗伤了，真的……”周云翔看着许毅飞又晴朗起来的脸，也笑了起来。

“这些盐，足够把你弄成干肉了！”许毅飞把手中的几大袋子盐放在一边的窗台上，不到30平方米的小屋里面，把东西放在窗台上没有什么不对的。

“不用盐！我已经干了都……”周云翔抬起左臂，下边的“摆摆肉”都失去和活性了。

“好了，不要吵了，你全当减肥了！”

“……”周云翔讨厌比别人说他胖，脸色掉了下来，他也确实不是那么胖，可是身体就是比同龄人宽好些。

两个人便在屋子里面叽叽喳喳的聊了好久，周云翔是个爱说话的孩子，一个人呆在这里，十分的郁闷，许毅飞回来，两人就又可以嘻嘻哈哈哈的聊天了。

就这样，周云翔和许毅飞谈到了许毅飞今天发生的事情，听到这样的事情，起初周云翔还是嘻嘻哈哈的好像是在听一个故事，但是到了后边，周云翔也就认真了许多。

“哎呦！”周云翔正要起身，但是虚弱的身体比他估计的还要若上很多，要不是许毅飞用了一些特殊方法，他现在应该已经休克了。

“你还起不来呢，乖乖坐着！”许毅飞把他重新扶到了床上。

“谢谢……你，把我带到这里，以后，我还没有说过谢谢！”周云翔想想，现在也是时候了，自己在这里完全是靠着朋友的友谊，而这能说明什么？他还是在白吃白住。

“你怎么了，突然说这样的话？”许毅飞自认为自己最近没有拿周云翔见外过，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没什么，吃闲饭的总是嘴软手短……”

“你不要再这么想了，知道么？是朋友，那就把那些都忘掉好了！”

“都忘掉？我占着你的床最近都没有离开，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这些天，况且我有家，我想我避一避也可以回去了……我毕竟还是学生……”

“忘记吧，家是一个温暖的地方，但是也是世界上最温暖的牢笼。”

“你知道的，你这样很像带着一个人堕落的样子！”

“信我吧，你认为我会害你么？要是能动手我还会等到现在？”

“不是，不是的……”

“那么，你记着，我们是朋友，你就信我，以后身体好些了，我也不会让你吃闲饭的！”

“这么说，我信你！”

“这就对了啊！”许毅飞笑着拍拍周云翔的肩膀，但是刚碰到又收了回来，他太虚弱了。

“那么你也信我！”周云翔眼珠一转，快速说了出来，这句话他已经准备和好久了。

于是，许毅飞把周云翔背到了外边，好好晒晒太阳，作为交换，周云翔对许毅飞说说自己知道的东西。

“现在放炮的可真多啊，看来有很多事情值得庆祝！”周云翔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和许毅飞在一起。

“我的心思主要还是在这个阳光上面。”许毅飞遮挡着直射在自己眼睛上的阳光。

“知道象牙筷子么？”周云翔摸着地上捡起来的石子，想要丢出去，但是手上没有太大力气，只好假装挥挥手。

“筷子？象牙做的，我真的没有见到过！”

“我在书上看到过，商纣王有一次，用了一双象牙筷子。”周云翔摸了一下肚子，这几天都吃的是清汤淡饭，而且自己也吃不了别的什么。

“商纣王，就是那个被推翻的国王？”

“是啊，这个事情是被推翻以前的！”周云翔想

“嗯，这里历朝历代推翻的国王很多……”许毅飞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国王被推翻。

“因为有了象牙筷子，就不会再用木杯子，用铁盘子，不会再吃粗糙的饭菜了！”周云翔望着不远处的街面，因为远，不明显，不过他还是有种感觉：“那么，这个天下就再也养不起商纣王了！”

“你的意思是？”许毅飞听的出周云翔话中的弦外之音。

“喏，你看看那个。”周云翔指着远处的广告牌，现在刚刚立起来，甚至还没有招到商，现在还是空的，“我们住的地方不是市中心，市中心我也没有去过，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繁华区，而后周围的地方就相对落后一些，虽然我宁愿落后，这样的生活考虑的东西很少，每个人过自己的日子，偶尔有点儿小小的插曲倒也不错，什么疾病，灾难也没有影响过这里。”

“不过这样的地方的人对外来的人总是有些排斥吧，做客时一方面，生活是另一方面……”

“这些什么的我说不来，你要知道我是个坐在教室里面十几年的废物。”周云翔对于自己很愤懑：“我现在什么都不懂，除了各种公式，为了以后轻松赚大钱什么为国争荣之外什么都不了解，我根本不知道我学那些为了些什么，我就是要坐在教室里面！”

“那么，你现在想到了什么。”许毅飞已经不止第一次听到周云翔这样的牢骚了，他知道周云翔只不过是心里面想不过来，自己要做的就是问问他现在有什么想法就好，不用开导他什么的，没有意义。

“我觉得你是被人家当成了垫脚石了！”周云翔立刻转变了情绪，刚才的抑郁一扫而空，即便是变戏法的人都要夸他变脸的手段高！

“你想想，开新店不可能自己盖一个房子吧，这里的临街房已经好了，那么现在，我们这里开始有了广告牌，有了新商店，地方又从哪里来？”周云翔看上去挺激动的：“现在，就是要把这里的经济‘带动起来’，那种小打小闹，对于经济发展没有什么作用的‘愚民’商业在这里需要代替了，这样也可以增加就业量，这就是城市发展的实质！”

“……”许毅飞觉得周云翔现在好像越来越激动了：“你是不是愤青，我不知道，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是你现在即便知道又能做什么？第二，你的鼻血出来了。”

“哦！”周云翔捂住鼻子，自己上次鼻子上也挨了拳头，现在只要一激动，鼻子就一酸，虽然淌的血不多，但是这个形象很糟。

“……”周云翔本来是打算用两只手捂住鼻子的，但是那个断臂动起来的时候，碰到了许毅飞的身子，伤口又出了一些血，剧痛使得周云翔不去管自己鼻子上的那点儿血，转而去看看自己的断臂。

绷带上边本来颜色都已经变成了黑色，那种血液坏死的颜色，现在又出现了一丝鲜红的血液含苞欲放般的想要渗出来。

“对不起……”许毅飞知道，一个人就这样残疾了，不可能不伤心，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一个人最重要的右臂断了，现在又十分的丧志，对于一个该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压制他的激情已经是一种打击了，现在又提起他的残疾，即便是再如何不房子心上，也不可能不伤心，只是不说罢了。

“没什么。”周云翔笑了笑，浑浊的眼睛里面却闪出了智慧的光芒，“韶华白首，不过转瞬，蜉蝣天地，终须一死。”

“……”许毅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一个少年的话，他做的只有沉默，陪伴着他共度这难熬的残疾时光，希望他以后能保持自己的智慧，找到一个好伴侣，成家立业，然后平静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所以，我们总是得要闹，对不对！”周云翔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似的，这把许毅飞还吓了一跳，“听着，我现在就想要做点儿事情，横竖是死，人活来活去不就是个死，但是我就是不愿意，我知道我是什么，我不是个有机物系统，只会每天抱怨一切，说白了还是一样，因为不满的抱怨还就是一种……一种……就是那个迷惑不解，处于下层的表现，所以我们要……发扬贯彻三个代表精神……擦！我在说什么，政治书看多了！”

“……”听着周云翔唧唧歪歪的继续吵闹起来，许毅飞更不知道被自己看中的这个少年到底是怎样的了，有些事情就是不要想，越想越没有办法想明白，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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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地面上，用砖头写下了一些字迹，这是周云翔没事干的时候闲的练练自己的力量，现在身体就好像是早晨起来的时候那样的，明明有力量被存了起来，但是就是没有办法使用，不顾疼痛，周云翔就这样写起了自己心里想的东西，虽然慢，但是周云翔不想把时间扔给睡觉，他从来不努力，不管什么“珍惜时间”，因为听太多了，那些东西只不过是给人说，让人为了愚昧的目标奋斗的，他只是想要随便弄点事情干，反正现在什么都没有，唯独有的是时间耗。

这些是许毅飞离开，购买碗碟的时候周云翔写下的。

云翔笔记：

脑残：本人的一个特征或者特技，因为一向思维方式有些不同，所以几乎做不到用一个角度去思考一个问题，这导致了许多时候本人许多时候都没事找事，比如说看到就在现场实时记录，总是要讽刺那些家伙的“做作行为”，而且到头来自己都没法形容自己的想法，一边迎合，一边痛斥自己。长大以后，本人这样的事情有增无减，虽然杀过最大的东西是蚂蚁（杀了那个耗子之前），但是还是对于新闻上说什么人杀了人，就罪大恶极，这样的看法嗤之以鼻。

最后，这样的性质出现在了方方面面，本人无法思绪集中，看书什么事情从来都是不“用功”，成为一个“聪明但是不好好学习”的学生，看书背什么东西一直觉得吃力，这也没奈何，本人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在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东西上面耗费精力，也不会把自己的精神调动起来。

同时，无论什么样的情绪，还有思想，乃至于自己的一切，都可以随时否认，随时确立，这一点在悲伤的时候立刻兴奋起来可以体现。

这个特质有时候还会弄的本人头疼，现在暂时不考虑这个特质的对错什么的……

闭嘴：本人话多，但是在以上所述的事情，多次因为多嘴挨打，叫人嘲笑，所以本人最终在很多没必要交流某些事情的人面前闭嘴……

若愚：自恋一下，经常把自己装的傻傻的，呆呆的，叫人嘲笑，这不是我疯了，只不过我不屑于和他们追究什么。

可是自己的锻炼到现在都没有停下，虽然身体一直是有些肥肉，但是自己总是做了，这倒不是为了什么东西而一直做，只是为了自己吧。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地面上的自己歪歪曲曲，几乎无法辨认。

“就是这样了，在地上多扔点！”半夜的时候，周云翔在许毅飞的搀扶下到了小饭店的外边，这里在晚上的时候也挺干净的，只是有一点儿残羹剩饭倒在树坑里面，不过这只是现在，要是等建设的高潮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许毅飞把周云翔扶到饭店外边的台阶上坐下，他依然不能站起来，腿上受的伤太重了，要不是因为他的大腿部肌肉很厚的话，打断的就是他的骨头了，现在他的腿上只是看上去很糟糕而已，黑青色的淤血一块一块的，走路都走不了。

“这些人也真的很牛，把那些剩下的饭全部倒到了旁边桶里面，嗯，还有好多肉……”周云翔旁边就是那个桶，虱子多了身不痒，反正现在自己脏兮兮的，上次的血污要不是因为干了之后变黑了，自己连门都出不来，至于自己的校服，算了吧，这个衣服已经没有人分的清了，穿出来也没有人认得。

“你嘴馋么？”许毅飞把装好油污的袋子，扔到了店铺的两边，靠边上两家饭店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周云翔指出的，许毅飞只不过是调侃一下他。

“……”周云翔不吭声。

“怎么了？”

许毅飞回身，要去装新的油水的时候，看到周云翔前所未有的安静，保持着“单臂高举”的姿势不动，而他的眼睛看着的是一只黑猫。

“……”黑猫的身体很漂亮，以至于周云翔刚才都没有看到它的靠近，许毅飞也听不到它的声音，猫的脚步声实在是太小了，等到周云翔看到它的时候，小黑已经跑到了那个桶的旁边。

“似乎，你说到肉就有家伙比较开心！”许毅飞以前经营还不错的时候，就在店的后边开了一个小窗，专门喂喂猫，这附近的猫都会来到他的地方，不管是什么猫，养猫的人都是知道的，猫是一个爱跑的动物，附近的人也不是那么富裕，不会把自己的屋子装修起来，然后把猫关在屋子里面，家里面养的猫每天都有时候就会跑出去，然后玩够了吃够了再回来，这个现象一直到了最近的时候。

“我看未必……”周云翔刚刚想要动手碰碰小黑的身体，它立刻闪了一下身，躲到了一边去，在路灯下小黑看上去和一个影子似的。

“你说你这不是脑残么，你够得到桶边么？”周云翔很窝火：“我抱你上去啊！”

“……”小黑不理他，自顾自的坐下了。

“你还是算了吧，小黑是只野猫，要是被你抓在手里面，非得抠出你的血不可。”许毅飞把那个桶提起来，带到一边去，而小黑就仰起脖子，跟到了一边去。

“啧！说过来不就还是一只垃圾猫！”

这话不说还好，刚说出口，小黑就立刻回身，发出一声愤怒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谁都可以听的清，像一条黑线一般，冲过去，一头撞在了周云翔的大腿上。

“哦呜……”很痛！

“它听的懂你话啊，看来和你相当有缘！”许毅飞笑呵呵的，把桶放倒，然后坐在了周云翔的旁边。

“这年头，猫都欺负我了，你知道么，现在这附近的猫都吃的很好，好像唯独它瘦了，这些大饭店里面的小孩还有客人都会把肉啊什么的留给猫一些，只要摸摸就好了……”周云翔揉着自己的大腿，要是刚才撞到大动脉的位置，那么自己现在就回去上药。

“你知道的，小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摸它了。”

“嗯，是不是也算一只有气节的猫？”

小黑在那边闻着桶里面的东西，好像没有选好把什么拿走，不过听到这句话，它把头又抬了起来，看向这里了一下。

“你好像挺喜欢猫的啊，观察的挺细，你让我把这些东西撒出来，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喂猫？”

“这当然不可能，我想要把这些想把你挤走的家伙们收拾一下，当然这不可以直接把垃圾扔在别人的店面前。”

周云翔说着话，眼睛却还是在看小黑。

“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这又是为什么，把垃圾扔在自己的店面前面，这和有人来店里面捣乱有关系么？”许毅飞不敢打开自己的店门了，里面的碎碗碟自己还没有打扫，现在还是一个头疼事。

“明天先不要开店，这就是了。”周云翔左手捏了捏下巴，脸上的伤主要在脸颊和鼻子上，这里还算是完整，只是沾了血，周云翔觉得很新鲜，就没有用手擦掉，现在已经干了。

“这样的话，你不会是想要我闭门歇业吧。”许毅飞每天还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干，自己做饭只是想要让她的手艺，造福每个人，现在自己的手艺也可以和她的并论了吧。

“不不不，听我说，现在你就把这个地方弄的越脏越好，总是会有人替你打扫的，对了，那个饭店的牌子……”周云翔看着那个牌子，现在上面挺脏的，没有广告背景的牌子上边的“顺心”两字一定会让两边的店铺很不顺心。

“拆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去广告公司的纪念！”许毅飞现在几乎就是闭关自守了，他不喜欢逛街，这是男人的天性，只不过他的更加登峰造极。

“不是，我看看够脏不。”周云翔试着扶自己起来，许毅飞搭了他一把手，扶着他的左臂。

“……”小黑看到这边的这一幕，才发现这个人好像有点儿眼熟。

“喏，你看看。”周云翔和许毅飞走到了街边，然后周云翔回身，指着这条街上的店。

“所有的都是干干静静，当然只是这个角度，而我们谁都知道，这排房子里面一定有一桶和几桶的残渣还没有倒，而平时这里一定是弄的脏兮兮的，都倒在了阴沟里面了。

路边的阴沟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上边没有缠着塑料袋子。

“这就可以这样说了，咱们这里被人检查了……”周云翔用手要指指，但是举起来的只是半只胳膊，他总是忘记自己已经残疾了。

“没事的，可以长回来的，真的……”许毅飞稍微给他宽心。

“哦……那么你帮我扶右边，我用左手给你指。”周云翔转眼又要忘了自己残疾的事实。

不远处，小黑看了一会儿之后，两只绿宝石般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子，叼起自己选好的那条鱼，转身又消失在了黑暗里面。

“我们的对手是个傻子，用一根棍子捅不死人，要是每天找人闹事的话还了得？”周云翔说道，“我看这些来闹事的人都是一个例外，可能是他们觉得你太好欺负了吧，没听你说别的店也闹事了啊。”

“你觉得我们需要打架？”

“绝对不是，我是这样想，这个事情是有人组织的。”

“我想我没有招惹到别人，你的事情，现在别人都不知道，我自己几乎不和别人说话，而魏燎的帐只是因为放了你，何况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没有理由来我这里闹事的。”许毅飞无意间又说漏了嘴，他说道了一个周云翔还不知道的事情。

“我死了？”周云翔好像不是那么在意：“你开什么玩笑，顶多是失踪，然后你算绑架！”

“我说错……”只要周云翔不要上心的好，能瞒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吧，现在就叫他选择自己的道路，实在是太残酷了。

“好，那么我继续说……”

“这么多天里面天天都要放鞭炮，而且已经有好几家店搬走了，咱们这里临郊区，是重点开发的地方，不可能是针对你一个的。”

“说的也是，最近有几天了，我的店都是满员，虽然要的菜少，不过都是些年轻民工。”

“你说的是工人？那么就对劲了，现在工人群体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了，等魏燎哥来了，咱们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事情吧。”周云翔继续道，“现在我觉得可能这条街上边就你的店最难处理了……”

“或许也是……”周云翔和许毅飞二人看着这条街道上面的店铺，就属许毅飞的最脏最烂，最低级。

“该拆掉的拆掉了，该搬走的搬走了，我想今天的事情以前，一定有人来过这里，问你是不是想要卖了这个店面？”

“好像有，不过多，我都忘了多少次了……”

“感情他们都已经和平处理很多次了啊……”周云翔继续说，“你现在可能是拖的时间太久了，别的地方不说，这里就剩下你这一家没有搬了，看这条街的造型，可能明天就有好戏唱了。”

“那么你做的这些是有什么用的？”许毅飞不明白，这样的动脑子的事情不是他擅长的。

“嘿！你会明白的，现在把那个桶就丢在那里，然后咱们回去睡觉……”周云翔期待着自己的算计出现的效果，要不是刚才找到废汤时看到的那些堆积在一起的塑料桌椅，每家店都准备起来打算用用似的，自己还真的想不到接下来要下什么棋！

第二天，周云翔和许毅飞都呆在屋子里面，现在外边的事情，周云翔也猜出了个大概。

“天天闹事是不可能的，想要把你从店里面挤走，然后盘下你的店面，那么这个家伙一定动了脑子，而且同样一出戏不可能唱两出，我想今天的生意一定是相当的好，让你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没有办法经营的，然后知难而退！”周云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睡着，可能是因为最近的睡眠时间太长，也可能是因为他兴奋过了头，不过许毅飞也不睡，这样子更好，两个人在一起还是个伴儿。

“你确定？别是有些事情被你小事大做了。”许毅飞现在也只不过是说说，要是叫他回去收拾那些被打碎的碟子碗啊什么的，他还是宁愿这么打烊坐着。

“等事情发生了以后，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周云翔摊摊自己的“单臂”，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自己那个伤口，“如果是小事大做，那么也顶多是个糗事罢了，要是被嘲笑，我随便，但是被人耍，我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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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以来，许毅飞的小屋附近的居民都有这样的说法，那就是许呆子家里面来了一个残疾的疯子，好像是他的亲戚，最可能是他的弟弟，不过这只是传言，那个脏兮兮的疯子几乎每天都不出门，也不和人说话，出来也只是到门口坐一会儿，然后又进屋里面去，大家都知道那是一个疯子，连小孩子都不想靠近那个疯子，不过许呆子也真的挺能耐的住。

中午饭口，许呆子给那个疯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拐，但是因为那个疯子的一只胳膊断了，架不住拐，只好又从另一边扶住他。

“完了，这两个都疯了！”

两个人的智商可能都接近负数了，唯一不同的是那个疯子是未来版的许呆子，因为他身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他弄的黑乎乎的，还那么的虚弱，估计就是他妈来了都认不出他来。

“我觉得我是不是被当成了疯子？”周云翔对于自己伤后第一次走路的兴奋感被周围的气氛破坏了。

“不是你，是我们。”许毅飞这样扶着周云翔也不是第一次了，今天在周云翔的要求下，他给他找了一副拐，这种拐伤员用的很多，不过许毅飞没有，自己那时候用的只是木棍，这副拐是魏燎当兵时曾经用过的，现在没有了用，以前拿来叫许毅飞劈柴用。

“是一边用这个，一边被人扶着的问题么？”两人往街面上一边走着，一边交谈着。

“要是问问怎么觉得咱们不像疯子，那倒是个问题！”

“这下子糗大了！”

“你不是说你不怕出糗么，现在怎么了？”

“就算是脸皮再厚，不会变色，这样一幕也真的是……”

两人站到了街道口，现在这个时间里面人来人往的，虽然没有市中心那样的拥挤，但是正在开发的地区也是相当吸引人的，除了周云翔这样的“本地人”之外，没有人不想到这里看看的。

远处有好几个地方，拆掉了原先“小二楼”一般的建筑物，从前它们也是临街房，不过这些早都该要淘汰了，现在那里还有几辆车在运作，工程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来。

路边的防护栏上边的标语，昨天晚上的时候还来不及看一看，现在一瞧，全部都是宣传建设的，比如什么购物不用东奔西走……

周云翔记得，小时候买东西什么的要坐车进城，这个词等到长大以后才明白，这个词和农村的集市什么的有一拼，正好说明了这里从前的落后。

城市一直在发展和建设，只不过现在速度快了好多，而且周云翔有时间注意到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这个区域就变了一个样，我那家店可能已经逃避物竞天择很久了。”

“不要那么说，我虽然不能解释清楚，但是我可以给你举例子！”周云翔褶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心里面满是讽刺和憎恶，在别人都表现的很赞扬的时候，他就喜欢反着来，这样的性子甚至他对自己都是一样，别人说自己优秀，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懒惰，他懒得理，这使得他小时候为此吃过很大的苦头。

“愿闻其详。”

“说了你别揍我。”周云翔条件反射了。

“你这样说才可能让我揍你！”许毅飞也只是开玩笑，让周云翔轻松点，没有别的意思。

“对不起啊，小时候因为说话的事情老挨打，虽然不是每次挨打都因为说话，但是因为说话把人惹火之后挨打的效果也会让我走不动路！”周云翔又开始扯淡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刚才有什么想说的，就赶快说吧。”

“嗯，小时候买东西需要到‘城’里面，不过那时候，进城花100元都是奢侈！”周云翔看上去很认真。

“呵，想到这一点就很好了，你该知道，你没有出生以前，就是你的父母还小的时候，买东西要用票，而价格却很低的，几分钱甚至几毛钱。”

“……”周云翔很静，听着许毅飞的话。

“后来就一直在张，每年涨一点儿，每年涨一点，现在我的那点儿收入，只够咱们啃饼子的。”许毅飞心里面很开心，不光能说是本事，能静下来听，也是一门本事！

“我吃干饭了，你又不是我爸，我爸都说我不能吃干饭，成绩不好打完了就饿着去！”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等人喂的人，现在我照顾你全算你借我，你给我的那点儿钱还不够，以后成大事了，我就全靠你了！”

O(∩_∩)O~~

无声无息中，一个分不开的羁绊，在街道的行人异样的眼光和100的回头率中，渐渐的形成了，两个人笑呵呵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分享着彼此的快乐，周云翔间接的问出来了心中最后的问题，而许毅飞也装作不知道，不过这样一来，两个人都心昭不宣的保持着，从此，两人将不会再有任何隔阂。

许毅飞的小饭店旁边的两家店，今天都摆出来了很多的桌子，在店铺的外边，有个好的天气的时候，饭店都会这样做，一来可以有更多的地方给客人坐，二来这样也可以有个更好的环境。

“黑的，白的，越野的……”周云翔和许毅飞来到了昨天动手脚的地方，这会儿路边的车子让周云翔瞪大了眼睛，一辆辆高档车停在这里，以前周云翔都不会注意这些车子，不过今天这里的阵势实在是够大的，要不是因为身边有个人陪着的话，自己恐怕不会在这里多站一会儿。

“今天好热闹……”许毅飞看到这样的一幕，就知道昨天动的手脚真的动对了地方。

“我就知道想来这里弄的人一定是个高智商，要不是那样也不会有机会来盘这条街！”周云翔对自己的做法很满意。

今天好像是来了很多人的样子，本来也许会更加热闹些，现在却连外边也只坐了几个人而已，空摆了那么多的桌子，没有人想去收拾地上那么些的脏油，也没有愿意靠近他们，不出周云翔所料，好几张桌子都摆到了许毅飞的店的前面，象征性的留了一条缝，两个店铺把许毅飞的那家店给挡了起来，可是因为地面上的污油，没有人愿意坐过去。

就在周云翔他俩去看的时候，还有几个客人进去看了一下，然后又看看这外边，最后因为这里的环境不好而离开了。

“你看看那个人。”许毅飞指了一下在一伙人里面的一个年轻人，周云翔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他耳朵上那个耳钉，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耳钉吧，周云翔不知道那个是怎么带在一个男人身上去的，不过他也不打算知道。

“昨天他，带头。”两人看着这男男女女一伙人，在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人的带领下，到了这里，那个人唯唯诺诺的跟在后边，其他的人都交头接耳的，好像有些不耐烦。

“嘘……”周云翔仔细听着他们在说什么。

“不是说这里办起来了么，脏的。”

“不知道。”

这是刚刚后边两个年轻女人说的话。

“我都给他们说了，中间这个店主挤不走，我昨天带着人过去了一天才挤走的。”那个昨天闹事的年轻人。

“没有盘下，就什么都不算。”那个西装革领的年轻男子很直接的回复道。

“哦，哦，哦……”闹事的人退后几步。

从店里面跑出来几个服务员，在笑容满面的老板的要求下，开始擦起了许毅飞的顺心快餐店前面的地面来。

“我们弄脏的，他们来收拾，我本来还在愁呢。”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我只是想到油不容易蒸发，他们看到你的店关了，那么一定会往过来开发一下空间，到时候你赶都赶不走了，没想到他们准备好了就直接用上了啊……”周云翔接话道，“本来我还想我是不是太做作了，现在看来没问题了，他们这是自找的。”

几个服务员用手上的报纸擦起了地面来，那个被放了一个早上的桶，也被人移开了。

老板继续对着那个西装男笑嘻嘻的，希望大家等一下，但是后边的几个女人已经开始看自己的手机，褶着眉头打算换地方了。

“等一下，等一下，马上就好了……”老板弓着腰好像一个虾米，旁边他的儿子一边咬着指头一边看着他爸爸。

“走吧。”西装男挥手示意，转身对着后边的人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迅速平复了他们焦躁的心情，不知道是因为要走了还是因为他的微笑。

许毅飞拉着周云翔，赶快腾开路来，不要挡了他们上车的路，周云翔用自己的小腿还蹬了几下，自己这副造型在那伙儿人转身的时候，一看到自己就有两个女的倒退了几步。

西装男带着这伙儿人，大家一起上了停放着的几辆车，周云翔不懂车子，反正他们上去的那几辆看上去比较漂亮。

临走以前，那个西装男好像是看动物一样，用类似于同情的眼光看了周云翔一眼，后边的不是侧过头去就是装作没看到他，不过周云翔知道，他这只不过是在体现自己的风度罢了，有本事的你把这条街给放下啊！

“应该就是那个家伙了，他在管这条街的东西。”

“怎么，不是随便来吃饭的吗？”

“笨啊！凡是开着车来咱们这地方的，那么就一定是专门来的，咱们这里的人有车的都是富人，保证都跑城里面吃的时候才开车，谁会在这么点儿路上废油啊！还一次性来那么多，你看看人家手上那个表，还有那女的，那男的的耳钉，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他们可能来咱们这里来吃饭么，还是聚餐，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庆祝的话，还不是找个大饭店然后钻进去？现在跑到咱们这里吃饭，还不就是为了这里的事情？那么咱们这里除了盘下一条街以外，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这种人看上眼的？再加上昨天给你那么找事，还不是因为今天比较特殊？”

“我知道你的意思，别激动……”许毅飞发现情绪过了头的周云翔被周围的人真的当成了疯子。

“算了，算了。”周云翔深呼吸几下，“倒脏油的办法明天不要用了，回去再看看，要是那家伙能把咱们饶了，那才是个怪事，我就不信我还不能帮你把你这个小店保住！”

“你有这个心意就好，我知道你心里面一定是为我好，但是你也知道的，他们现在一个劲儿的给我找事啊，我什么办法也没有！”

“你没有，我有，我今天心情好，咱们转转，对了，先进你的店里面坐会儿吧，我从那天被打残之后就没有进去过了。”

“随便吧。”许毅飞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旁边两家店也冷了下来，现在其中一家店主正在骂他儿子，自己也不怕叫人看到里面的样子，要是人多了的话自己把里面的破碟子碎碗什么的叫人看到，那么自己的名声可真是要糟糕透了。

“怎么不走了？”

“你想要？”地上那个蹲着擦地的服务员，正勾着头，害怕老板看到之后找茬，周云翔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想要拿地上的报纸。

“给你吧，别捣乱哦……”服务员也不想多理这个疯子，只是看到他残疾了，有些可怜他，把地上的报纸塞到了周云翔的手中。

“哦……”周云翔装的有点儿傻，现在就随他们的便好了，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