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死人

晚上，许毅飞的小屋所属的区域，是一片小平房，到了晚上的时候，这里的电线杆上，有一盏白色的灯，是这里唯一的路灯，和路边不同，这个灯只够勉强照明，不过这里的住户都很爱惜它，大家都住平房，都买不起房子，所以大家经常集资换这个灯泡。

魏燎也住在这里，今天他排了一天队，在这里排一会儿，然后没被看中，然后那里排排队，又不被看中，大家都是找一份普通的力气活，自己想找个地方当保安，却什么都找不到，人才市场就这么难受，难道自己只配拉大粪？

魏燎也住在这个地方，从前的历练使得他现在几乎感觉不到劳累，但是一想到周云翔的伤该怎么帮他治疗，他心里面就不舒服，这样的外伤，自己没有药，即便有药，也还需要几天休息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胳膊自己没有办法帮他接上，同样是美丽的青春，而他却用血写了自己的一页，甚至是一辈子，每次想到他，自己心里面就很难受，看着他每天和往常一样笑呵呵的样子，就是不肯说自己的痛苦，自己心里面就更加难受。

“在吗，是我，我来看看他。”魏燎敲了一敲许毅飞的门，自己换句话说也算是他的邻居。

“你来了，帮我跟他说说吧，你说的不要把事情告诉给他的，现在你看着办吧。”许毅飞机会是第一时间冲过去，一把拉开门，他平时总是喜欢静，喜欢轻轻松松的，但是今天他的速度却好像是着了火一般的快。

“哦？”魏燎不及把自己的袋子放下，那里面有自己应聘时需要的东西和证件。

周云翔看着许毅飞把魏燎拽了进来，魏燎宽敞的肩膀在门框上还磕碰了一下。

周云翔坐在那个弹簧床上，这个床上面没有铺东西，几乎就是给周云翔准备的了，两人围着周云翔坐在了两个凳子上，这个是许毅飞从店里面拿回来的，被那些找事的人摔的都有些松了。

魏燎本来还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弄得周云翔看上去很失落，不过看到他手中的报纸，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们本来都以为你不看报纸，也没有地方得到这东西的，再说要不是你拿的是几天前的报纸，你也不会知道……”魏燎缓下语气，虽然自己现在也是一肚子憋屈，不过重者为先，自己先帮他宽宽心，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许毅飞看着魏燎，自己也这样说过很多次了，有用，那才是怪事。

报纸上边报到的事情是一个杀人碎尸案，报到中说道，在郊区的废品回收站里面，有人纵火焚烧垃圾，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偏僻并且很少有人注意到那里，所以到底那里有什么都渐渐退出了人的视线。

于xx年x月x日上午的时候，那个时间正好是周云翔死里逃生的第二天早上，当门房老大爷回来照看这个垃圾场的时候，看到了地上的碎肉，先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接下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周围被烧毁的一个粉碎机之后，就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回到家中之后，和家人商量，最终决定报警。

经法医鉴定，死者为一人，男性，在粉碎后又被焚烧，通过剩下的臂骨和指骨的碎截判断死者大约身高1米7左右，年龄不详，周围没有目击者，判断死亡时间不会超过24个小时。

具老人叙述，他是每天都会到废品站去的，每周只有周六一天的时候会有人来回收需要的废品，而粪尸的时间正好在昨天夜间。

“可能是因为耗子弄碎了，我的手的骨头又留了下来吧……”周云翔看着手中的报纸，今天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把这个报纸松开，断了的右臂好像又开始痛了起来。

“没什么，可以挽回的。”魏燎继续想宽宽他的心。

“警方正在全力侦破中。”周云翔没有听，只是用报纸上的最后一句话堵住了魏燎的嘴，低头深思起来。

房间里面一度冷场。

“我知道，你现在应该很难过，你刚刚杀人的时候都没有像这样过……”魏燎明显没有劝人的天赋。

“……”周云翔用一双死人般的眸子，扫了魏燎一眼，他好不容易才忘记那个自己在疲劳极限时杀死的家伙，现在又被魏燎提了起来，恐怕今天他又要做噩梦了。

“魏哥，我知道你现在也不舒服，你先回家吧，我睡一觉就好……”

“……”许毅飞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本来想让他帮帮忙，现在倒好，要劝的人是个心思复杂的少年，而不是唠唠叨叨发脾气的老太婆，他不会想方设法的让别人说迎合他的话然后心里面才会舒服，他只是心中有些事情想不开罢了。

许毅飞送走魏燎，坐回周云翔的对面和他对视着。

“你现在是不是因为没有人懂你？”许毅飞问他。

“……”周云翔低着头摇了两下。

“那么是因为你自己的事情？”

“……”周云翔先点点头，然后又迅速摇摇头。

“你知道吗，我现在想着我在学校里面的书包！”周云翔说完后，用手抓头，右臂举起来的时候，周云翔又注意到了之后，低头狠狠的抓起了头皮来。

“我想我明白了。”许毅飞拉下他的手，他的头皮上面也有伤，只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罢了，那里的伤让他的头发看上去好像是被泼了油之后凝固了下来。

“想不想听我说个故事？”

周云翔摸摸头顶伤口，然后用手势打了一个OK，继续抱着头。

“有个小孩，他是家里面最小的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因为这是过去的一个故事，所以男孩子相当的重要，他出生的这一天，邻居也来祝福过他，他也领到了自己的出生钱，埋在地下，嗯，那笔钱的价值也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2千多元吧，这些钱可以拿来结婚的时候用，就是自己长大的时候才可以取出来的。”

“我妈妈也给我办过这样的保险，每年存款600。”周云翔不喜欢许毅飞也像刚才魏燎那样劝自己，自己又不是白痴，也不是八婆，这样说说自己倒更开心。

“是吗，不过他的钱是家里面兄弟中最少的，他也是家中最小的一个，这也没有办法，他的爸爸有三个妻子，其中他的妈妈是最小的那一个，他的大哥比他大出13岁来！”

“这样的事情我知道，我听说家里面我有个舅舅，现在还在穿尿布，这也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周云翔抬起头插嘴。

“那个孩子早产了一些，身体比自己的哥哥们都差，他的妈妈也有好几个孩子了，自己又长的很慢，所以，他没有名字，他爸爸的儿子多的都要把他忘记了！加上他一共有十九个儿子！”

“……”周云翔张大嘴巴。

“不过有一天，他被他家里面的人都注意到了，他成了家中的主心，没有人再看不起他了。”

“别告诉我，他是孩子版的丑小鸭。”

“不是，这是因为战争，他的18个哥哥带着对于功名和荣誉的向往，然后一个都没有回来。”许毅飞看着窗口，天上还有一片璀璨的星星。

“……”周云翔嘴大吃四方。

“当那个白胡子的征兵官又来到这个家里的时候，他的父亲几乎发了狂，取下墙上很多年都没有用过的弓来，把那个笑嘻嘻的老头吓得赶快冲了出去，估计他再也不敢来他家征兵了。”许毅飞站在窗前看着天上，“不过，他很好运的活了下来，那把年久失修的弓已经朽了，箭没有射出去，就断到了地上，那个官员也没有找麻烦，没有一个父亲能容忍自己最后的儿子再去送死。”

“那么，那个小孩子保住了？”

“你想呢？”

“保住了？留下种田？”

“也许，反正他最后还是逃了出去，他是为了他死去个哥哥们，他发誓要杀了敌方的国家所有的人，可能是有些过激吧，不过他最后还是当了兵了。”

“那年他三十了吧，然后出去立了一堆功，回来光宗耀祖，只不过是比普通故事多了一个罢了，不是被哪个将军看中……”

“那年，他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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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暂时没有再出现有人来闹事的状况，许毅飞的小店里面继续可以有人光顾，这些人多半都是些民工和学生，毕竟许毅飞的小店里面没有很好的装修，但是手艺可算是一顶一的好，自然的，在周云翔的提一下，店里面会准备一些啤酒，不过许毅飞还是不打算买些清茶来泡上，虽然很多餐馆都是这样做的，不过他就是不。

“茶，这个东西可是很有讲究的东西，如果拿来当白开水喝的话，那么还是算了，虽然不用沐浴更衣，但是总是要认认真真的对待它，如果拿来随便摆弄的话，那么我还是给人倒些白水好了。”

“你到底讲究！”

周云翔也不多劝，在许毅飞的照顾下，周云翔每天也乖乖呆着，注意自己的伤，身体都这么虚弱了，可是该瘦些的地方就是瘦不下来。

“你不要着急了，你也该知道你自己吃的和干的是什么，但是就是身子瘦不下来，对不？那么你就别管这些了，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血统吧，这个还是有科学依据的，很可能你家以前是贫农，算了算了，这样说都是空话，你伤好了，我好好操练你，绝对不会让你就这样耗死的。”

周云翔啃着馒头，大口大口的吃着，他吃东西不多占，不讲究，喜欢就是喜欢，饱了就是饱了，虽然因为食品价格上涨的原因，所以他没有机会天天吃饱肚子，可是同学们看到他吃东西的时候还是要嘲笑他，尤其是他吃饼子吃鸡蛋什么的时候，可是那些嘲笑他的同学们吃的都是……桶面。偶尔改善伙食，这些家伙笑的更欢了，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才好，就像这样，周云翔才养成了不要面子的坏性格。

魏燎那边，从前因为大家都是倒霉蛋，所以大家都认识了，经常过来看望周云翔，不过他最近比许毅飞还要倒霉，为了让周云翔顺利的从学校里面跑出来，被学校里面辞退了，要知道，一个被辞退的保安，没人没路子什么的，你可能会第二次找到一样轻松的工作吗？

说道当工人，那些地方也不是想去就去的，要是装修什么的，魏燎不会，盖楼，不会，就会拆楼，拆也拆不好，估计他就要被说成那种学习不好又没有本事的吧，周云翔很高兴的拍着他宽敞的肩膀，告诉他不要计较这些庸人的评价，他也只好捂着脸摇头。

“我不过就是想要迈向他的步伐，要知道生活才是大道只理，想我……”

这一天晚上。

“有个桌子就是好！”周云翔现在可以走动了，虽然现在还是有些疼，但是这小子已经开始跑了，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讲，装病号是为了摆谱，不过现在摆谱都没有人看，所以他自己就直接跑起来了，许毅飞每次看到他装作没有跑，缓缓的装模作样坐回凳子上的时候，心里面都很突突。

“你们好，但是我……”魏燎继续抱着头，许毅飞现在的生意起来了，那个时候因为“阿飞”们搅合，一个客人都不来的日子，可算是挺了过来，可能他们以为自己只是硬撑着吧，还等着自己贴“此店转让”吧？

“我看看，你……”周云翔趴在桌子上，看魏燎的脸，看的魏燎心里面发毛。

“他怎么样？你好像在看面相！”许毅飞在一边调侃。

“不是，我在模仿富婆的眼光！”

然后周云翔被魏燎一拳头砸在了头顶，现在那里基本长好了。

“你是不是想要我继续把你打晕！”魏燎搓着拳头。

“别别别……我可是病号……”周云翔装作起不来的样子。

“起来，看我收拾你！”魏燎和周云翔便闹了起来，留下许毅飞在一边笑。

“对了，你打我的时候，那是怎么用的力气，一把就把我打晕了？”周云翔现在基本熟悉了自己没有右臂的生活，现在的他还穿着自己那时候的衣服，不过心里面不再想着怎么回学校，怎么拿书包什么了，他想开了。

“没啥，我那个力气给富婆相当好！”

“噗……”许毅飞刚喝的水喷了出来。

“哎呀神啊，很有前途啊，现在你知道你该怎么办了吧！”周云翔又跑了过去，继续调侃。

“找打！”魏燎刚刚要动手砸他的头，但是他举起半只右臂，做出“你打我啊”的样子，他反而没法动手了。

“你这是……这是……揭人短！”魏燎回想起自己的从前，又抱起了头来。

“你看看你，你这副模样，现在就适合去动物园里面扮鸵鸟了！”周云翔拍他的肩膀，“你现在一身力气，而且能力也不错，为什么非要挤他们的？出来混嘛，混饭第一，为了自己才是全部啊！”

“你倒是说的好，那么你自己说说你的价值又是什么，你打算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也有知道的。”

“知道什么？”

“人不可以和一个大脑相提并论，所以作为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我们的价值，就是自己走出来的，只有双脚踏在地面上的时候，走上几步，这个世界就会告诉你！”

“……”许毅飞和魏燎喘息，不等说话，就响起了敲门声。

周云翔刚刚摆的气势一扫而空，蹑手蹑脚的过去，在不存在的“猫眼”上面看了一眼，然后才开了门。

“你小子是被吓习惯了啊！”许毅飞小声说。

“小伙子，小伙子！”门刚打开，一个老人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随后进来的是一个衣衫老旧，满面皱纹却笑意盈盈的老奶奶，每个神态无不透着慈祥的意味。

“咦？”老奶奶看到开门的周云翔，惊叫了一声。

“李奶奶，这么晚还没有休息，来，坐下吧。”许毅飞和魏燎都懂得礼仪，现在自己这个从店里面搬回来的四角桌刚刚好，两人一起站起来请老奶奶进来，而周云翔对于老人的礼仪也十分的到位。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好小伙子啊，别人居然还说你们都是有毛病的。”李奶奶手中还抱着一个小铁盆，里面里面装着一些汤，不过看上去重头戏是里面泡着的东西，好像是吃的吧。

周云翔肚子叫唤起来，然后他立刻抱住肚子，这也太丢人了，周云翔脸皮厚只不过在那些他根本不看中的地方，这样一个慈祥的老奶奶的面前，你看着她的东西你……

“饿了？这个本来就是给你带来的啊！”李奶奶笑呵呵的把那个小盆放到桌子上面，双手还颤巍巍的。

“我说啊，小伙子，我这几天一直听外边的人说，你这里来了一个亲戚，胳膊都断了，还说他有神经病，我想来看看，但是空着手也不好，我泡了一些鹌鹑蛋，给他尝尝，这些东西受伤流血的人吃起来对身体好啊！”李奶奶的目光几次洒在了周云翔的断臂上边。

周云翔对于自己的查人之明很信任，自己从这个老奶奶的眼中看出来的都是慈祥和怜惜，他从小就觉得比自己大的人比同龄人要成熟和宽厚，而老人要更加的善良，尤其是面前这个身体不太好，却依旧来探望自己的人。

这附近多少人？虽然大家都不认识，但是别人给自己的是，避开几步，不好和疯子碰到一起，小孩子看到自己出来，就远远的用石头丢自己，然后笑哈哈的走开，对于这些人，周云翔从来不考虑什么面子不面子，你们伟大，把你们的孩子教育的和你们一样，在比自己高的人面前像个虾米，然后就这样欺负别人，在别人面前摆弄威风，君子，不齿也！宁千日装疯，不一日同流！

几经推辞，老奶奶还是留下了那一小盆的蛋，对周云翔，她是最上心的了，多次问了问周云翔的伤好了没有，周云翔说好了，好了，可是脸上的青印和还没有长好的鼻翼，直接揭了他的短。

魏燎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等老奶奶走后，他自己也走了，本来他是来这里和大家聊天的，不过他现在可能找到了比他聊天的目的更重要的东西。

许毅飞帮助周云翔吃这些蛋，周云翔说，这些蛋，好吃，绝对的！

然后补充：“没有一个人‘语重心长’的学电视连续剧：‘你现在学成这个样子，你吃的下吗？’然后别人都麻的不行的时候，劝他不要说了，他就继续：‘说个话又把他怎么了，我要是他我就一头碰死了，还吃？哪有脸吃？还不回家读书去等什么呢，你看看人家都往十一点十二点学着呢，你看看你，一直学不上去，还整天……’”周云翔说了很多，许毅飞都不想听了，不过这个语言描述的很生动，没错，他说的是他爸。

后来的日子，周云翔白天总是往那边跑，然后晚上三人聚集在一起继续扯淡，周云翔说自己还好没有玩网络游戏，自己那个单机游戏，也就是自己因为那个老是挨打的东西，以后有钱了，慢慢买电脑玩，现在自己要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然后和魏燎一起抱头。

再后来，这样过了整整一周，弄得周云翔都不敢过去看那个老奶奶了，每次那个老奶奶见了自己，都要做好多好吃的，然后问问自己的学业什么的，这倒也罢了，老奶奶那里，有些家长没时间看孩子，就把孩子寄托在她那里，周云翔过去的几次在饭口，吓得那些人差点把孩子领回家去，虽然自己都说了很多次自己不是疯子，不过还是5个里面就有一个尖叫的，自己不是和那些小孩子玩的很好么？

李奶奶这里好像就她一个人，他的子女哪里去了，周云翔也不会那么不长眼去问，跑了呗！

许毅飞最近也有收获，白天的时候周云翔因为不上学了，没事可干，但是也没有理由就这样闲着不动，于是他在李奶奶那里好好洗了一下，然后在顺心快餐店里面干干活什么的，这样的日子过的也愉快，周云翔还多次看到了最后一个留下来的家伙。

那只小猫，小黑！

它是最后一个留下来没有一直跑到旁边的店里面要肉吃的，它宁可在这里吃菜，然后抠周云翔的手，周云翔和它打架，净是输！

某天，三个人在下午放学的时间过了以后，也就是许毅飞的小店最忙的时间过去的时候，又聚在了一起。

“知道么，我最近在吃低保……”魏燎现在是三个人里面的抱头党，周云翔现在每天都有事情做，回家不回家的事情也不想了，一个活着的死人也相当的拉风。

“嘿嘿嘿……”许毅飞现在几乎包揽了这条街道上的低端消费，民工和学生，都来到他这里，毕竟有没有好的装修，穷人根本就看不到眼里去，反正这里便宜。

“这不是好兆头，我们现在就好像是跑黑帮的盐枭似的，不正规，就是因为一个价格问题才保持了我们自己的生活，但是咱们这样做，嗯……”周云翔清清嗓子，“起不到鞭策社会下层人员上进的作用，又没有好的卫生条件，甚至连营业许可证都没有！这样的小店只会让社会上的人员继续沉沦下去，破坏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团结互助性，影响了消费水平的广泛性……”

“这种话你是哪里学的？”许毅飞第一次听，魏燎则是继续抱着头。

“这个简单的很啊，随便看个电视就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领导开会，我说的就是那个台词……”周云翔笑嘻嘻的，要不是没了右臂，他就想要做做那个动作。

“我觉得，咱们现在不用管那些，我是没有营业执照，我还是一个黑户，怎么滴？我现在每次的保护费都给地头蛇交过了，交的还不少，何况我在这里开店在这里住都几十年了！”许毅飞现在觉得自己安逸的日子就要回来了，而且不会再感觉到孤单。

“不不不……你觉得地头蛇靠得住？”魏燎提醒道，“我虽然以前很反对地头蛇，但是现在想明白了，可是你以为那些家伙真的可能把这里一直占着？”

“这倒是，不过最多就是换一个地头蛇罢了，当差的来了，钞票搞定！”许毅飞也学周云翔那样笑，可惜学不会。

“你……”

“停停停！两位，听我说一句。”周云翔让两人打住。

“我想，现在可能有些人也正在讨论这样的问题，咱们就不要想了，那个是他们自己，我最后分析一下，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真的，不过许哥，你知道的，现在咱们就是个低端市场，你交的那点儿钱，根本比不上旁边两家收的税，而且你就算是想要多掏点，那么你不从顾客那里弄来，你又怎么算？以咱们现在的利润，实话说了吧，你现在去办个假厨师文凭，然后去大饭店当厨子，一定可以把收入翻上100倍！可是你还只不过在这里做点家常小菜罢了，你这点收入，能刺激市场发展么？能提供发展资金么？更不要说有某些人还要贪那么一些了……”

“……”对面两个人傻了。

接下来周云翔继续喋喋不休，以至于扯到了天南地北去了，所以，我们镜头跳转。

豪华的会议厅，自然，这种摆设是市中心。

“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一个大领导模样的人，在一个掉圆桌子的一端，然后很多人围在桌子的周围，其中，自然他的是首位了，那个胖模样，不在首位可真是屈才了。

然后他说了一大段话，虽然周云翔在他比他早上3分钟的时候说的同样的话，但是周云翔就是一个山寨版的。

“我们现在规划中，还有几个地方的进展工作没有达标，甚至其他的地方早已有了超标的！那么我们s区规划的负责人是谁？”

“是我。”一个西装革领的年轻人。

“宋生泽，你现在的工作进展怎么样了，是不是三个区的进展遇到些麻烦？”那个大领导模样的人，语气都放了下来，这个年轻人是上边下来的，是上边的人罩着的，自己要是想有发展，那么就必须和他这样二代年轻人搞好关系，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是高学历，是家族培养出来的精英人物，年轻有为，在自己手下，虽然是第一次试手，不过他的工作能力绝对无可否认，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这个s去的工厂医院学校很多，这里到底该怎么改革，是个大难题，自己没有批评他的理由。

“是我的考虑不周，我立刻去抓那里的工作。”英俊潇洒的他，站起身来，他不希望听到一句话说自己没有能力，现在的那里，自己只不过是没有放在心上，况且有些人在那里捣乱了起来，还让自己丢了一回面子。

自己一定会将更大的商业网点撒过去，那些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商业，只不过是为了追逐金钱的小商贩，还是老老实实的工作，这样一个社会才可以和谐，对于那种人，他没有生气的必要。

西装男转身离开会议室，有个机会，他早就不想继续下去了，这里的废话他也不喜欢听，他只不过为了保持应有的风度留了下来罢了，既然如此，那么也算是留了你面子了。

看着西装男步履款款的走出去，剩下的那些比他大的人，对于这样一个不老老实实的买账的年轻人，心中也是有些气愤，事情啊，总是在里没错在那里又出来矛盾滴……

经过一会儿，许毅飞的房间里面，许毅飞和魏燎本来以为周云翔会好像一个大仙降临一般，道破世间天机，不过现在两人几乎要睡着了。

“知道么，我以前吃过的那个……”

“我记得那个时候玩的游戏……”

这样的时光，过的两人对视苦笑。

终于，雨过云舒。

“说了这么多的废话，那么，就让我继续扯扯真真用的着的东西吧，你们那些玩意儿……哎呦！”周云翔站起来，好像为了抖索精神，然后向桌子上一趴，这下子好看了，他没有右臂的，怎么可能撑的住身子？于是他钻到了桌子底下。

“额……不好意思，现在我们应该看看市场的各种问题。”

“记得古时候的事情，说到我们华夏的商业，有这样的评价，富人们，做了商人以后，赚够了钱就回去买房买地，然后给自己置办好家业之后，就完了事了，慢慢等死，这样的事情妨碍了华夏的商业发展。”

两人一个激灵全部精神了。

“但是穷人的生活呢？比方这么讲，一个老农……擦！我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比如那个李闯王！”

“……”两人满头的黑线，拜托，李闯王？商业？他经商了？

“对了哈，说道闯王，我还知道一个关于榨油机的故事……”

“够了够了！说完重点然后再说……”魏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好好好……那么就这样的，李闯王，农民，是不是？”

“好像是废话。”魏燎说道。

“……”许毅飞不懂。

“那个威风凛凛英雄盖世啊，跑出去闯荡一番！把国家都给灭了！然后自己穿上龙袍当上皇帝然后……”

两人又是一个激灵精神了。

“抢了这个，搬了这个，最后还把人家吴三桂的老婆陈圆圆抢了，搞的吴三桂本来都投了降了，还是被气得开了山海关，放进来了鞑子，你说说这不是SB是什么东西？流氓一个啊，就是流氓一个，跑出来干个什么事情都是这个模样，跑出来当了皇上了还抢人家老婆？你干脆从小到大没见过女人啊还是土匪当惯了！”

“噗嗤！”许毅飞被逗笑了。

“你好像是理科生……”魏燎提醒道。

周云翔白了魏燎一眼，然后竖起自己的右臂继续说。

“并不是说流氓当不了皇帝，人家赵匡胤？人家刘邦？人家朱元璋？那个不是大流氓出身的？不一样都是当了皇帝就开始要完善自身了？人家刘邦，还吼出来什么‘大风起兮云飞扬’的那种破诗？人家赵匡胤不是还有什么杯酒释兵权？人家朱元璋还有个火烧庆功楼……擦！跑题了！那个千里送鹅毛和‘饥餐甜如蜜，饱食蜜不甜’不就是他的？”

“当！”许毅飞和魏燎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两位安好？”周云翔问道。

“你给我记住，一，你是理科生……”魏燎说道。

“二，你到底要说什么！”许毅飞说道。

“咳咳，现在回归话题，要是一个老农出来……”

“闭嘴！”魏燎的。

“听完！”许毅飞的。

“发现地里面有何首乌……还是人形的，然后挖出来拿去卖，一夜赚发了，然后回到地里面继续挖何首乌，你认为这是什么？”

“这个不是很正常么？”魏燎说道。

“……”许毅飞微笑。

“你个大傻！”周云翔说道，“即便他的地里面全部都是何首乌，那么他这么做也是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其实得到了什么，什么样的机会，就像这样，所以书中所说的那次牛蒡危机……（牛蒡，中药药材，曾经一度价格涨到了20元一斤，所以药农争相种植，以至于来年因为过量，价格跌到了几毛钱一斤！）你这样的家伙怎么样出来还是一个庸人，我们要以利益为目的而不是让利益以我们为目的！你个庸人！”

（周云翔话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太懂，有心的人可以试着体会一下他的话的妙处，以后他的人生准则会使得他成为别树一帜的将才。）

“……林迟暮人家也这么说过我……”魏燎抱头。

“现在，我有安排！全部听我的！！！”

第二天，周云翔去了李奶奶的那里。

“小伙子，你来了啊！”李奶奶怀里还抱着别人托他照顾的婴儿，现在好像睡着了的样子。

“奶……奶……好……”周云翔本来是风风火火的进来的，但是进来以后就放慢了速度，甚至连说话声都一样。

“最近都不常来我这里玩了啊，你这么聪明，学习肯定不错，就是天妒英才啊！”李奶奶笑着说道。

“……”周云翔脸都红了，不过转念一想，“奶奶，那个词好像是给死了的人说的……”

周云翔突然想起来，不可以和老人说“死”这个字，立即捂住了嘴。

“呵呵，没事的，我都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奶奶笑着说道，不过这样反而让周云翔心里面很难受，奶奶果然是在意的。

“进来就好，这里还有些红糖水，你流了那么多血，也只不过是用自己年轻的体力硬撑着，多吃些东西好好补补血！”李奶奶让周云翔坐下，然后从里面端出来了一小缸红糖水。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周云翔站起来接过，虽然这样说，但是在华夏，尤其是老人，不要和他们做作，成人所善是个美德。

“慢点儿吃，慢点儿吃……”老奶奶笑着说道，怀里面的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在看大口喝水的周云翔。

“哇啊，那句话说的，需要什么时吃什么就觉得好吃，就是对的啊！”周云翔直接一口气喝干了。

“好好好，现在我这里也没有蛋了，你要是有机会买些鹌鹑蛋，要是觉得我做的好吃的话，那么你就来，我给你做给尝尝！”李奶奶根本不去装自己想要一展厨艺的愿望，一个老年人，没有什么虚伪可讲。

“那是自然，不过李奶奶，你得教我……”周云翔的目的就是要那个鹌鹑蛋的秘方，不过你说说，跑过来问老人要蛋，这可真是……要秘方……也真是，不过明说了，一边要老人帮忙做，一边想要学，这样一来老人照顾后辈的愿望达到了，自己也达到目的了！

o(≧v≦)o~~好棒

周云翔从李奶奶家里出来，没有什么说的，那个东西原来真是那样的简单，好吃是好吃，不过，最独特的地方不是什么秘方，是老人关爱他人的善良之心，是周云翔渴望梦想的上进心，是人间纯洁的美丽之心，才可以做出那样的佳肴来。

什么鲍鱼燕窝，什么野生动物，不可比拟……

周云翔是个急性子，现在直接跑去许毅飞的顺心快餐店了，要是说快跑，冲刺跑，他的体力和刚刚恢复的伤势不允许，但是说到长跑，他直接在市里面跑个一天都没有问题！可惜他就是一直被人说他胖，这个问题，他不去想了。

到了快餐店，现在这个时间正好不是饭口，他也知道这里的时间问题，他也在这里帮过忙的，现在这会儿，两边的两家店的店主不知道是不是在结账什么的，反正家里的小孩子被他家长一把拉回了店里面，留下那只流浪猫还正在那里想吃的，看着小孩子进去了，它还很疑惑的样子，跟着进去，自然又是被打了出来。

许毅飞的店里面，那可就是另一幅样子了！

“咪呜……”小黑好像是真正的店主似的，正趴在离窗子最近的桌子上面晒太阳，懒洋洋的睁着眼睛，这个“熟人”进来以后，它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继续半睡半醒的样子。

“知道吗，虽然在这里干活没有任何工资，不过好歹这里的老板我一个认识，一个看上去可爱点……”魏燎穿着他以前的工作服，见到周云翔进来，站起身，手中还拿着一把榔头。

“这，这，这……”周云翔傻了。

“不用看了，现在我觉得咱们的装修问题是没什么想的了，对不对？”许毅飞坐在厨房里面，用一块以前用过的帆布做了一个小帘子，这个是李奶奶送给周云翔的，说她经常还绣，不过周云翔总觉得那双颤巍巍的手……

周云翔还是在看，作为一个餐厅，墙壁是最大的问题，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弄在墙上面，地上还好打扫，墙上可以怎么办？大饭店里面的墙上一般都有砖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周云翔还调侃过，说是有些饭馆用的那个颜料的价格比把20元面值的毛爷爷弄上一墙都要贵！

结果，周云翔就是说了一个话：“我们不可以根地摊上边比，我们的墙太脏了而且这里还被人弄烂了很多地方，要是可以用什么壁纸弄上就好了，不过这样的话价格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啊。”

结果，魏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24孝沾到了墙上，刚好满了！

“你怎么弄来滴？”

“以前别人搬家，我帮忙搬的时候，把他们不需要的东西全部收集了下来，各种各样的，你看仔细了，这幅图是我拼起来的！”魏燎正在钉墙角边的木条。

“那么，你现在钉的这些哪里来的？”

“装修工我也干过，无论什么时候材料都会剩一些，那些户主都会这里挑剔那里挑剔最后换下来的不比房子里面的少！”

“也就是说这个姓魏的就是拾垃圾专业的。”厨房里面许毅飞坐着靠背椅在那里优哉游哉的说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自己收集的东西不比我少……”

周云翔过去在墙上看了看，摸了摸，24孝一一看了过去，半分心神都不分散。

“我至少那是战力品……”

两人的话周云翔听到了，但是也不多想。

“天啊，这些东西怎么都这样的肉麻啊！”周云翔对着刚刚吵完输掉的魏燎说道。

“肉麻？那算了，不要了，在上边涂漆！”

“漆？要那些干什么？我在想可不可以用油刷一遍？”

“什么？”屋里的两人问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我们不可能在这个上边涂蜡，但是用比较纯的油弄一遍的话，可就很好看了，而且……”

魏燎最后还是照做，对于周云翔憋在嗓子眼里面的而且，只有小黑摇了摇尾巴表示理解，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听懂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