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回来了？”碧珠听见动静，一路小跑过来迎接。
　　见姚知欢也在，神色瞬间黯淡了些：“姚管事也在啊！”
　　“以后你要改口叫掌令了。”
　　碧珠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似有不解。
　　慕容漓枫耐心解释道：“她刚刚得了父皇封赏，册王府掌令之职，同吴大总管一道，掌管王府大小事务及有所丫鬟仆役安排等。”
　　碧珠眸色更加黯淡，比起王府掌令，她这个通房，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无奈，王爷面前，只能朝姚知欢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姚掌令。”
　　姚知欢笑着回礼。
　　“发什么愣？别以为得了封赏就能偷懒。”慕容漓枫看了看姚知欢，随后转身便朝里走，“到本王书房来，有功课布置给你。”
　　姚知欢看看碧珠，又看向慕容漓枫的背影，连忙拎着裙角追上：“王爷明鉴，奴婢不敢偷懒！奴婢时刻谨记您的教导！”
　　空荡荡的前院，又剩下碧珠一人呆呆地站着。
　　她看着姚知欢的背影，右手握成拳头状，指关节都捏得发白了。
　　沈嬷嬷路过，看她一人傻站了，便提醒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去伺候王爷用晚膳，切莫耽误了，再换来责罚。”
　　碧珠吸了吸鼻子，也跟着走进招熙堂。
　　二人回府后，便一直泡在书房中，就连晚膳也是在书房中用的。
　　“一点长进都没有！”慕容漓枫看着姚知欢练的字就来气，“你若是将习武练兵的劲头分一点给写字，也不至于写的跟个鬼画符似的！”
　　姚知欢嘀咕道：“鬼画符也总该比第一次写的时候好看吧？”
　　她感受到慕容漓枫不善的目光，吐了吐舌头道：“王爷，奴婢画个排兵布阵图给您瞧瞧？保准儿您满意！”
　　“好！”慕容漓枫毫不介意。
　　“一字长蛇、二龙出水、天地三才四门斗底、五虎群羊……,实则不需要这么麻烦，可简单分为进攻和防守，赢渭阵围敌、阖燧阵奇袭……”
　　姚知欢一边写画一边念，慕容漓枫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习武练兵及战术方面的学识十分通透，若非天赋，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很难做到这般。
　　难道，她是将门之后？
　　“王爷？”姚知欢看他一直走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奴婢描画完了，您瞧瞧比起写字如何？”
　　慕容漓枫随手翻看着：图示标准，勾画到位，甚至还会举一反三，总结出自己的想法，且还算思虑周全、面面俱到。
　　至于是否合理有效，还要先拿到校场中实践一番。
　　“明日拿着你总结的这些阵法图，到校场带兵实践一番，验证其是否合理，有无错漏和弱点，整个过程，便由你来带头。”
　　姚知欢听罢，不由得连连拒绝：“王爷，奴婢这完全是自己的想法，若是拿到校场去验证，怕是要闹个笑话，再者，由奴婢来带领您的兵，着实不合规矩。”
　　“怎么？自己在校场上的慷慨陈词，忘了？”
　　“没有，那哪能忘？”姚知欢硬着头皮道，“否则，岂非是自己打自己脸了？”
　　“那好！”慕容漓枫满意地笑笑，“今日不用熬夜练字了，回去后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你要辛苦了。”
　　说罢，不等姚知欢反应，便起身离开，走到方门前又停下脚步前嘱咐道：“离开后记得把烛火灭了，房门锁好！”
　　“王爷！”姚知欢追到门口，被随手阖上的房门碰到了鼻子，“不讲理！”
　　慕容漓枫回到房间的时候，碧珠已身着寝衣等候已久。
　　“等了许久了？”慕容漓枫坐到床边，淡淡地问道。
　　“不算久。”碧珠乖顺地端着热水伺候他洗脚，“王爷，水温可正好？”
　　慕容漓枫似笑非笑：“之前姚掌令近身伺候时，从来不会给本王提这个问题。”
　　碧珠的手一顿，连忙道歉：“是奴婢失了分寸。”
　　“你失了分寸的地方还少吗？”
　　碧珠似乎被吓到了：“王爷此话怎讲？奴婢愚钝。”
　　慕容漓枫耐着性子说道：“皇祖母年岁渐长，正是需要清净休养的时候，耳边近不得嘈杂声，但若是哪天听到了不中听的话，气坏了身子，你说，是该你承担这个责任，还是由本王来替你承担这个责任？！”
　　慕容漓枫眼神凌厉，声音深沉，吓得碧珠全身一抽，跪坐下去。
　　“王爷，奴婢那日只是进宫拜见太后，无意提及。”
　　“你既被皇祖母塞给本王做了通房，本王也不会亏了你，只要你安分守己，该是你的，本王一样都不会少了你，但倘若你无事生非，给本王乃至整个端王府带来麻烦。”慕容漓枫的目光再此凌厉起来，“那便休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碧珠哆嗦着跪伏于地：“王爷教训的是，奴婢谨记。”
　　慕容漓枫翻身上了软塌，随手丢给她一张薄毯。
　　碧珠不解。
　　慕容漓枫躺下背朝着她：“今夜，你便这样睡吧！”
　　碧珠不可置信，她现在的姿势是靠着床边跪坐，莫非是要让她这样睡一夜？
　　“若你不愿，明日一早便可回到皇祖母身边去！”
　　一阵凉意袭来，碧珠揪着毯子裹在身上：“奴婢没有不愿意。”
　　“夜深时，你也不要动歪心思，否则，本王不保证你的安全。”
　　碧珠裹着毯子，又羞又气。
　　夜深沉，姚知欢睡不着了，干脆披了外衣出来遛弯。
　　“姚掌令？”
　　姚知欢一顿，转过身去：“沈嬷嬷，您就别拿奴婢寻开心了。”
　　“瞧你，这几日累坏了吧？”沈嬷嬷温柔地给姚知欢捋着发丝，“睡不着？”
　　“嗯，睡不着，就出来溜溜。”
　　沈嬷嬷笑道：“所以，就溜达到王爷房前了？”
　　姚知欢尴尬一笑：“还真是哈，看来是值夜值习惯了，不自觉又走到这来了，如今王爷有美人在侧，想来定会睡的踏实，如此，奴婢就先回屋了，您随意……”
　　沈嬷嬷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扑哧笑道：“这丫头，还嘴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