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将士目光锐利，身形矫健，训练动作更是一丝不苟，倒不像是一般人。”
南苑校场点将台上，慕容楚信一眼便注意到了哈蚩纳。
“四弟可知晓他的底细？”慕容楚信深邃地看着慕容漓枫。
慕容漓枫眸色微紧：“来自偏远小城，曾是名门望族正经的公子，但无奈遭到叔叔暗害，谋害了老家主，又被夺了家产，将其逼出家门又一路追杀，几经辗转，才来到京城，正赶上校场招兵。”
慕容楚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对他上心。”
慕容漓枫的眸色又紧了紧。
“南苑校场乃皇室校场，万不可出一点问题，朝中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
慕容漓枫拱手：“皇兄说的是。”
慕容楚信将他抱拳行礼的手压了下去：“你明白就好。”
这时，姚知欢过来回禀：“太子殿下，奴婢烹了茶，还请您进去歇脚。”
慕容楚信看了看姚知欢：“瞧我，险些忘了正事。”
二人面面相觑，似有不解。
“今日除了来巡查校场情况，还有另外一件正事。”慕容楚信看着姚知欢，朝随从褚桦挥了挥手，一份圣旨恭敬呈上：“我是特来替父皇传达旨意的。”
慕容漓枫低下头，神色莫名；姚知欢则是向后退了半步。
“姚知欢接旨！”
听到此话时，姚知欢还愣了愣，慕容漓枫拍了拍她。
姚知欢回过神，随着慕容漓枫一起跪下：“奴婢姚知欢接旨。”
上千将士见状，皆停下各自的行动，齐刷刷地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王府管事姚知欢落落大方、风姿飒爽，先有狩猎山上勇于击杀逆贼忠心护主，后有南苑校场慷慨陈词，亲身典范、击破旧制，实乃巾帼须眉，朕心甚悦，特册姚知欢为端王府掌令，赏黄金戟一枚、金银珍珠首饰一盒及绢帛六匹，以示奖赏，钦此！”
听完圣旨，姚知欢一直懵在原地，台下的众将士们皆露出羡慕及惊讶的表情。
皇帝为姚知欢参与校场训练改制成功，还得了封赏，那之前的种种为难？
王府掌令一位非同小可，非陛下旨意不得提，就连王爷也不行。
想想就一身冷汗。
宣读完圣旨，慕容楚信又将黄金戟递到跟前。
黄金戟以长戟为模型：长六寸，重六斤。
形状、比例、配饰乃至花纹的雕刻，都是来比例来的，十分讲究。
“父皇听闻你长戟使的虎虎生风，便命人打造此模型送你，想来你一定喜欢。”
姚知欢怔了怔，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知是否该接，随即朝慕容漓枫投去目光。
慕容漓枫嘴角微微上扬：“父皇赏赐的礼物你若是拒之不收，岂非是抗旨？”
姚知欢双手接过慕容楚信递过来的黄金戟：“奴婢姚知欢领旨，多谢陛下赏赐，多谢太子殿下。”
慕容楚信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平身；姚知欢兀自看看黄金戟，只觉十分眼熟。
慕容楚信也不多留，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校场，众将士恭送。待慕容楚信走远，便有前来恭喜的士兵，姚知欢一一应付着。
但是，她依旧对黄金戟感兴趣，感兴趣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这黄金戟拿在手里，忽然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直到坐上回王府的马车，姚知欢还是懵的：怎么就得了封赏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黄金戟……”
“本朝自开国以来，一共有五人有幸获得黄金戟，赵老王爷家的女管家清泽、莫宸轩的母亲护国公主、父皇的赵德妃、曾经的镇国将军安旋翼，再有，便是你。”
“镇国将军安旋翼？”姚知欢低声重复道。
上次阿爹噩梦中惊醒的时候，不也是喊着‘安将军’的官称吗？
难道阿爹曾是安旋翼手下的？
慕容漓枫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姚知欢又往他跟前挪了挪：“王爷，奴婢是想，原镇国将军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做什么要谋反呢？他是不是特别不知足啊？”
慕容漓枫眉头微敛，深深地看着她：上月在镇国将军府旧宅前晕倒过，如今更是要追问安旋翼的故事，她怎么对此这么感兴趣？
姚知欢往后缩了缩身子：“王爷，是奴婢多嘴了，您当奴婢什么都没问好了。”
“历朝历代的谋反案主谋无非分为两种：第一，不知足野心大；第二，功高震主！”慕容漓枫看着姚知欢，深邃一笑，“你猜他是属于哪一种？”
“王爷您真会开玩笑，这种事，奴婢哪里敢猜？”
“不敢猜便好。”慕容漓枫闭目养神，“这是父皇心中的忌讳，无人敢提。”
姚知欢点点头：“奴婢记下了。”
“姚掌令聪慧。”
“王爷，您就别拿奴婢开玩笑了。”
“清馨园旁边有个现成的院子一直空着，待会儿回去后，本王便着吴管家收拾出来，再安排两个丫鬟专门照顾你的起居。”
“王爷，这万万使不得，您这样，奴婢会折寿的。”
“刚得册封就不听话了？”慕容漓枫不客气地甩了她一眼。
“没有没有，奴婢什么都听王爷的！”
“往后得空的时候，也多跟吴管家学学管家事务，替本王管好府上所有丫鬟仆役，还有，你既封了掌令，这菡萏庄的事务也交给你来处理了。”
“这么多事啊？”
慕容漓枫又瞪了她一眼：“不愿意？”
“愿意愿意，王爷吩咐，奴婢自当竭尽全力！”
二人回到端王府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宫中内侍已将剩下的上次送了过来。
姚知欢细细地抚摸着布匹，又端着首饰盒仔细地看着。
“高兴吗？”
“高兴！”姚知欢用力地点点头，“王爷，奴婢有一件事想……”
“不可以！”
没等姚知欢把话说完，慕容漓枫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姚知欢甚是诧异：“奴婢还未说完了。”
慕容漓枫驳斥道：“父皇所赏金银珍珠首饰及布匹，不得换做银钱偿还债务！”
姚知欢蔫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要，要完全靠她自己偿清债务，要到猴年马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