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老兵退伍的时候了,团里安排了很多人做老兵的摸底工作,我也了解到老康今年是必须要退伍的老兵,他已经超级服役二年了。所以我还在庆幸当时没把500块钱借给他。多年以后,我总是在想,如果我当时舍得把这500块钱巨款借给老康的话,后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离奇古怪的事了。可惜啊,没有如果。
然后一周左右的时间,老康就生病了,上吐下泻,奇怪的是,泻的是正常排泄物的同时,还有几条红丝线,还在蠕动,吐的东西里面也有这种东西。团里的卫生院全体医生都束手无策,正准备考虑往师部医院送呢。我抽空去卫生院看了他一回,才几天不见,他整个人都消瘦下去了,感觉特别的没精气神。我问他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老康也不说话,就是双目怔怔地看着我,让我有种特别亏欠他似的感觉。我坐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借口从卫生院里走了出来。
从卫生院出来后,我和新兵班的战友小祝两个人一起请了假,上街买生活用品。小祝是个陕西人,瘦瘦弱弱的,整个人神神叼叼的,军事训练水平是当时新兵班的垫底,以后也会有他很重的戏份。两个人找了个路边摊,点了份米线就开始吃了起来,吃的过程中,两个人又闲聊到了老康的病情。小祝神秘兮兮地跟我说,他怀疑老康中了邪。这话我肯定不信,咱也是GCZY的接班人,即将步入新世纪的GM军人,正在积极写申请书呢,怎么能信封建迷信那一套呢?我不置于否。这时,路边摊的摊主大爷发话了,你那个老班长啊,不是中邪,是中蛊。
什么玩意?中gu?我和小祝两个人四眼相对,都摸不着头脑。那个摊主见我们两个愣了神,拉了把凳子坐在我们面前,用筷子沾着米线汤,在油渍渍的桌面上写了个很标准的楷体字“蛊”。
枉我平时也好读金庸武侠小说之类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书籍,但这个字我当时还真的不会念。心底下不由得对这个写得一手好字的大爷肃然起敬,于是很诚心地问他:大伯,你说这个蛊是个什么东西?
在后面的交谈中,我们得知了这个大爷姓霜。这个姓氏又是我第一次见到。老霜说,他们这个民族,从汉代开始就传承下来制蛊之术,听过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吗?我和小祝两个人摇了摇头,老霜不耐烦地说,以后自己查资料去。总之呢,就是你们老康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了蛊。这蛊呢,就叫红线蛊,不会短时间就死,但挺折腾人的。说完,老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收拾了下碗筷,不理我们了。
我和小祝看了看那尚有余渍的“蛊”字,汤水已经从桌面漫散开来,像极了一条虫子在爬行,虽然是艳阳高照,青天白日,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两个人也无心再逛街了,匆匆就往军营里赶。
回到军营,我想了想,又跑去卫生院看老康。老康跟我刚才来看他时的姿势一模一样,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无神。我看没有护士在旁,就悄悄地问他,班长,你和那女孩的事情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