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谣言起
作者:花容 | 字数:13248 字

墨何被禁之后,关莞却是对这件事情最为关心,因为之前她被墨何不断设计,先是在铭泾公子府的时候就开始打她的主意,后来更是不择手段地将他抓走,她之前一直都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墨何做出来的,后来看到了晋谦的真面目之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于是在铭泾的陪同下,将自己被抓的前后事情通通对了一遍,最终确定晋谦在中间也做了不少手脚,顿时对晋谦更是厌恶。

反而是墨何,虽说当时强将她抓去,却也并未以伪善的面孔待她,关莞反而觉得如果墨何不去争这个皇位的话,对他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不过就像铭泾说的,他们生来就是受这样的教育,外人怎么觉得更好一点或者不一样一点,对于他们来说都太晚了。

关莞走后,铭泾却并未随着她一起出去,反而是留了下来,静静看着墨何,墨何也不卑不亢地回视铭泾,好一阵子之后,铭泾倒了杯酒:“魏国墨何,如果不是你举兵攻打我齐国,如若你不曾抢去我的女人,或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墨何只是扯唇笑笑:“铭泾公子,你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古人说,凡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同一四海者皆有神物,我觉得,或许关莞就是我的这件神物,这或许也能说明为何你们总是不断的想将她抢去,却求而不得的原因。”

墨何轻蔑一笑:“铭泾公子好大的野心,竟然想要统一四海。”

铭泾还以一个谦逊的笑容:“若墨何公子没有这样想过,又何必联晋围齐呢?”

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都在思索着内心的事情,墨何想的是,若要统一天下,光是铭泾一人已经足够棘手,如今他身边还有个无所不知的关莞,这样一来魏国百年之内若不出一个绝世奇才,想来可能性并不大,而铭泾却想的是,如今魏国依然强盛,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一时之下并非能够屈于别国,而晋国,晋谦这个人又阴险毒辣,必是祸害全国的一颗灾星,他越是想在大公子手中分权,最后越斗不过大公子,此人心术不正总想抢别人的东西,这一点倒是应该和大公子提一提。如果晋国大公子当权,魏国墨何当政,齐国有自己撑着,应该可保二十年内无战事。

“其实现在天下三分已定,要说贸然之下要灭掉谁,瓜分谁,都将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反而觉得,战事终究是让百姓水深火热的事情,你说呢?”铭泾给墨何倒上一杯酒,就像和朋友讨论天下事一样。

墨何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就一饮而尽:“那也并非,如果你我两国联手,灭掉晋国,岂不手到擒来?”

铭泾知道墨何只是一时气话,不过他说的话却丝毫不错,晋国本来就是国力最弱,如果齐魏两国联手,这样一来齐国可以拥有大魏装备精良的兵器,大魏有了齐国进退有致的兵力,倒真的是件手到擒来之事。

只不过,三国刚刚打完,这个时候再生战火却是十分不明智的事情,而且这次两国联手去打晋国,也算是不义之战,并不能服天下百姓,铭泾也只是当做玩笑想了想,便轻轻摇了摇头。

“铭泾公子却是动心了。”墨何敏锐地捕捉到铭泾的神色,立即点破。

铭泾笑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墨何公子,我确实动心了,不过却也不会这样去做,百姓为水,君为舟,岂能总想着吞并别国而罔顾自己百姓呢,我想墨何公子也必定同样是这样想的,这才会坐在这里好好和我谈这一场。”

“果然是铭泾公子,名不虚传,能够让本公子降也降得如此深明大义,真是让人感动不已。”墨何岂不知铭泾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是要他息事宁人,签订降书。

“墨何公子视线敏锐,铭泾自愧不如。不过铭泾提起此事,绝不愿意再看到两国交恶,邻居之间,你我动手是动了,却不可能搬走,边境上的百姓还要接着过日子,做生意,总不能断了他们的口粮,两国交恶,对两个国家都不是一件好事。当然,等在下哪一天能有本事收拾得了大魏,必然不会手软,教整个大魏都改作我大齐江山。”铭泾知道,和墨何这种聪明人过招,越是清楚明白越能够降低对方防备。

“公子说的是,我大魏便是高估了自己,以为与晋国联手能收拾掉大齐,真是没想到,成王败寇啊。”说着抢过铭泾手中的酒杯,兀自饮尽一杯:“降书我签了就是,在公子当政期间,齐魏两国必定友好往来,我这个手下败将还有许多事情想反省反省,就不多叨扰铭泾公子了,还望公子注意晋谦此人,他恨你入骨,未必会肯真降。”

铭泾知墨何对他生了惺惺相惜之情,于是抱了抱拳:“多谢墨何公子提醒,莫说那晋谦恨我入骨,我对他也丝毫好不了哪里,他骗我女人说是他的妻妾,害我们分离两地,这笔账我早晚要和他算个清楚。”

两人又各自喝了几杯,铭泾这才告辞出来。吩咐加倍士兵防守在关莞处,当夜倒是一夜无事,却在第二夜,果然出现一队黑衣人入帐,细数之下,陆陆续续竟然有五百人之多,晋谦不顾墨何安危来袭击铭泾,必然做的是最后一搏,铭泾先吩咐人不要乱动,待看清晋谦想搞什么鬼再动身。

只见晋谦带人偷偷摸入各个帐篷,只要遇到有床便是一刀子下去,只是人人都没有捅到血迹,惊诧不已,就在这个时候,铭泾长手一挥,所以人都从暗处冲出,将想要偷袭他们的晋国士兵全部杀死。晋谦被带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甚至没有勇气去看混在亲兵营里面的关莞一眼。

晋谦当夜就要求和铭泾谈和,当他知道铭泾已经和墨何谈妥之后,更是心凉如水,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只恨恨地看着铭泾,铭泾只道他不负责谈和,只等朝廷派谈判官员下来就行,要谈便和谈判官去谈,说着竟是看也懒得再看晋谦一眼,径直出去。

“回去啦?”晋谦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颤,只觉得那声音果真比呆在自己身边更有活力。

“怎么样怎么样,你怎么去羞辱那个恶心的人的?”晋谦心里一紧,原来在那个人心里,自己竟然是一个恶心的人么,他抬首望了望帐顶,无端有一丝寂寥。

最后谈判官与两国皇子谈定,两个国家各割五座城池给齐国,再偿出百万白银,签订降书之后,两国皇子被各自国家急召回国,似乎都降了官职,说要从头开始。晋国晋谦官职一降,加上铭泾对大公子频频示好,于是大公子迅速上位,成为牵制晋谦最好的人选。而大魏,却并未剥夺墨何实权,同样也负责与齐晋两国交好。

齐王得知铭泾大胜,十分开心,还未回京,已经派人将赏赐念了下来,自然是良田万亩,金银珠宝一大堆,铭泾谢了齐王之后,回程路上日日与关莞厮磨,行程甚慢。

这一日,他从关莞腿间抬起头来问道:“我们回京还多多久?”

关莞下面被铭泾吻得又湿又润,早已娇喘连连,哪里还能回答铭泾的问题:“恩……啊……恩三天……呃……五天?”

铭泾低头见关莞动情的样子,十分的满意,用手指抚摸了花蕊之后确定关莞已经足够湿润,于是挺身进入,缓缓舒了一口气:“这种日子真是美好的让人叹息,一想到回去之后就又有各种公务缠身,就不愿意回去。”

关莞随着铭泾的律动吟哦,听闻铭泾这样说,勉强睁大了迷蒙的双眼:“那我们去旅游?”

“旅游?”铭泾皱眉,还能思考说出他听不懂的话?于是加快腰间频率。引得关莞一阵尖叫。

“就是……啊……哦,就是去游览……嗯,慢点,慢点……游览名山大川……喔,铭泾,你让我快要死掉了……嗯……”关莞无法连贯说出一句话,这迤逦的语气却让铭泾下面变得更大,他狠狠贯穿关莞:“那我们就去游览名山大川!”

关莞被铭泾猛地翻上身来,坐在铭泾身上猛烈地晃动着腰部,她洁白的双峰随着腰间的摆动剧烈的甩动,引得铭泾饥渴不已,强自拉下关莞,一口咬住她胸前的蓓蕾,铭泾一手带着关莞的腰律动,一手满足另外一只没有被吻到的凸起,三点同时的刺激让关莞忍不住浪叫不已。

而马车外的众人,都是铭泾的心腹,他们有的知道关莞本就是女人,有的以为关莞是男人,却仍然对铭泾能将一个男人做到如此淫荡敬佩不已,各个人都目不斜视,脸不红心不跳的听着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

当夜,铭泾就修书一封,说之前看过晋国的民情百姓之后,也想去看看齐国的百姓生活得怎么样,所以暂缓回来,告假去访查民情。齐王大悦,称公子铭泾是真正的将百姓放在心上,能文能武又心有仁念。

两人一路游玩,将齐国从南到北,凡是有名的都去了个遍,齐国国土不大,所以两人行程不快,但是一路上也仍然玩儿得很开心,铭泾带着关莞两人一路上且玩且走,有去过齐国最高的山峰上看过日出,有去过最低的山谷里数过星星,也有瀑布前的啧啧惊叹,草原上的策马奔腾。

朝夕之间,关莞似乎觉得自己如身临仙境,不但觉得身边的铭泾对她极好,就连着老天,也在风光造物,一路上的奇遇美景上给了她最好的,关莞觉得十分开心,甚至有种自己一直都会这样幸福了的错觉。

这一段旅途铭泾并没有让随从跟着,一路上无论这聘车,住宿,还是赶路都只有关莞与铭泾两人,关莞第一次见识到了铭泾作为一个男人,给他的女人带来的安定,虽然外人看来铭泾十分照顾关莞这个女扮男装的弟弟,实际上关莞感受到的,却全都是来自于一个男人的宠爱,在这段旅途之中,关莞更加确定自己十分地爱慕铭泾。

“明日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看看好么?”这一夜欢好之后,铭泾忽然提到。

关莞大奇:“难道你不是在齐国皇宫里长大的么?”

铭泾摇摇头:“在父皇当皇帝之前,他也只是老齐王的其中一个皇子而已,那个时候老齐王离开老家为更老的齐王打拼时,将我爷爷,我阿爸都留在了家里,后来老齐王将我爷爷呆在身边,最终将皇位传给了爷爷,将皇位传给爷爷的时候我已经十岁啦,那个时候我阿爸才当上太子,朝局却也并不稳定,有人不服爷爷将皇位传给父皇,多有干涉,甚至有造反作乱的。所以父皇并未将我们接到皇宫,直到后来,父皇南征北讨,坐稳了帝位之后,才将阿妈和哥哥弟弟们接到皇宫,那个时候我已经十三岁了。大哥已经十八,就连佑公子那个时候也已经七岁了。”

关莞从来没有听过铭泾提到这些,禁不住大感兴趣:“真是没想到,齐王的帝位竟然也算是自己一步步打出来的,并非继承于父辈,倒叫我没有想到。”关莞想象了当年齐王平定国内的战斗,禁不住叹道:“想来必是一场场苦战,齐王真是大英雄!”

铭泾笑笑揉着关莞的脑袋:“你知道就好,没有哪一任君主是轻易地就能当好这个皇帝的!”关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总觉得铭泾是在暗示什么。

“那你在去到皇宫之前的住处在哪里?我们这就去吧!”关莞激动地说道:“我也想见到齐国皇帝成长的地方!”

铭泾只是赶着马车,噙笑不语,关莞只觉得马车走的路越来越宽阔,天空越来越辽阔,她看到眼前出现巨大的草原和树林,铭泾渐渐停下马车:“关莞,这里就是我成长的地方,我儿时的记忆里就是这片马场和树林,我和哥哥姐姐们每天骑着马儿在这上面追逐,每天都希望自己能长大一点,好去那老林里打猎,装满猎物而归。”

关莞似乎看到那个倔强的少年,虽然被哥哥姐姐远远甩在身后,却骄傲地抿着唇,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会列满野物回来让你们大开眼界。想到这里关莞看向铭泾的眼神更加温柔,她笑笑:“我也想打猎,我也想猎满猎物,你带我去?”

铭泾也正好来了兴致,卸掉马车后面的车身,与关莞同乘一骑,将关莞揽在怀里就往树林深处跑去,关莞被颠得紧紧靠在铭泾怀里,行到深处只觉得四周越来越安静,铭泾在关莞耳边轻轻嘘了一声,关莞睁眼,见到一只野山羊,轻轻地带着关莞拉开弓,装上羽箭,铭泾左手拿着关莞的左手,右手握着关莞的右手,带领着她将弓拉满,然后静静地指向那只山羊。

那小动物似乎是有灵性一般,感受到了危险,它防备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铭泾哪里还肯错过机会,箭在弦上轻轻一松,羽箭嗖地就飞了出去,那野山羊感觉到有利器飞向它,想要逃跑,却哪里还来得及,脖子上一箭穿喉而过,关莞惊叹地看了一眼铭泾:“好厉害!”

铭泾只是淡淡一笑,关莞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道:“下次狩猎可不可以不要射死他们,其实小山羊很无辜的,为了你一时喜乐却要拿命来换。”

铭泾一愣,点点头:“好,下次我们只开弓,不发箭好不好?”

关莞转头在铭泾脸上揪地亲了一口:“好!”

果然下一次铭泾却把弯弓指向头顶伫立的小鸟,然后就着关莞的手猛地拉满了弦,骤然松开时所发出的轰鸣声,惊得树上的鸟儿全都扑腾着翅膀飞走,关莞大赞:“铭泾,怪不得你带兵如神,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你!”

关莞这样夸奖,铭泾心里十分受用,他抿唇一笑:“那是自然。”

两人在林间嬉戏了一阵,铭泾担心遇到野兽什么的无法保护关莞,于是不久就带着关莞离开树林,两人来到铭泾小时候生活过的大房子,一间一间地跟她介绍那些地方原来住着谁,他原来住在哪里,只是很久都没有过来了,这里虽然建成了行宫,有专门的宫女侍卫打扫,却仍然显得有些冷清。

游玩到此,算是旅途的终点了,关莞也知道让铭泾陪着自己耽误了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已经非常贪心了,于是这一夜极其主动,竭尽全力让铭泾更加舒服。果然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就开始往盛京走。

回程的脚步比两人游玩时候快了许多,关莞也并不抱怨,能赶路就绝不耽误时间,铭泾在心里也非常感激关莞的体贴,这日两人终于入城,还未来得及回到府内,忽然听到街边有人在讨论,内容正巧是打了胜仗的铭泾。

不过言论却并不是很好的方向,关莞以为铭泾这次打了大胜仗,大街小巷议论的时候必会说到他多么英勇神武,然而她却发现,那人讨论的时候说到铭泾,竟然说铭泾是断袖,那人绘声绘色:“凡是立大功者,必然有其独特的嗜好,就比如我们的定江王铭泾,大家不要看他平时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其实啊,是个断袖!”说到这里一顿,周围听客也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那人接着说:“就比如说他这次去边关打仗吧,啧啧,据说还带了个男宠一起去呢,两人荒淫无道,据说就连齐国大军在外打仗的时候,两人还躲在帐篷里做那不伦之事,简直是秽乱军营!”

其实那个年代,就算是有高官贵人养几个娈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一旦涉及到近期的话题人物,大家的反应总会有些过激,铭泾拉着关莞要回去,关莞却发现自己是那个秽乱军营其中一位主角,说什么也不肯再走,非要听个所以然来。

听众讶异:“铭泾公子至今从未传出过与哪位小姐有过流言,难道也是这个原因!”

“那这样,铭泾公子不近女色的话……那他怎么能有后?无后的话……这皇位就算是到手……怕也是坐不稳吧?”

铭泾听到这里,脸色一变已有怒意,关莞瞥见铭泾脸色不好,不便说什么,只是嘟了嘟嘴拉着铭泾离开:“他们都是坊间瞎说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铭泾脸色阴沉:“我还不知道你能不能生的出娃娃么,我怕就怕我不放在心上,别有用心的人却逮着不放,非要拿这个来说事儿,到时候让我为难。”

关莞却咯咯笑了:“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就告诉他们我是女人呗,我装男人能像,还怕回不到女儿身么?”

铭泾怒视关莞:“你懂什么?怎么能将你让父皇他们看到!”

关莞被铭泾的脸色吓到,一时间竟然没有说话,她沉默地跟在铭泾身后,没有再和铭泾说话,而铭泾一回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知道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连忙回去要商议对策,毕竟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让齐王有不好的猜忌,或许对他和关莞,并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府中,李晓鹏急急来报说齐王要宴请铭泾,为他这次胜仗接风洗尘,三军已经犒赏,就等他回来之后大家欢聚一堂,好好喝一次酒。

铭泾担心去了皇宫之后会被齐王逼问这个问题,连忙召集食客们商议对策,食客们也都不知道关莞是女子,坊间流言也听了不少,个个忧心忡忡,十分担心铭泾会因为关莞受到影响,也明白了为什么当时放走关莞铭泾会那么震怒,于是这个时候这些食客也不敢提议让关莞离开王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铭泾和众食客一直坐到齐王派人来催促了,这才离开,最终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铭泾既不想委屈了关莞,也不想说出关莞身份,于是为了好一阵子难,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立军功回来,父皇不至于为了一个男宠的事情惩罚自己,那么能扛就赢扛过去,也不失这个时候的一个好办法。

打定主意,铭泾这才进宫去见齐王,他到的时候一干将军将士已经坐好,他们朝着铭泾抱拳,铭泾点点头,坐下等待齐王。

齐王姗姗来迟,鼓乐奏鸣,舞女舞蹈,百官举杯,齐王先是赞扬了铭泾此次行军的独到承认了他的能力,铭泾也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赞赏和钦羡,铭泾只说一切都是为了齐国,并不居功自傲,齐王微微点了点头,举杯让大家痛饮。

铭泾一直防着齐王要单独召他训话,于是并不敢喝醉,有人来敬酒也只是浅尝辄止,并不敞开怀抱地喝,直到下半场大家都略有醉态,齐王才说年事已高有些乏了,让铭泾送他回宫,百官自然又是一番歌功颂德,这才跪送齐王,铭泾却在心里念着终于来了。

齐王起先并不说话,只兀自在前面走着,铭泾也不敢主动和齐王说什么,只唯唯诺诺地跟他身后,齐王入得寝宫,屏退左右,独独留了铭泾下来,脸色不善的看着他:“铭泾,你本来是我三个儿子中最争气的,这次你也确实做得很好,这一战大捷,可保三国三十年不会发动战争,这些公事你都没的说,可是人不只有公事,你身为王子,就算是私事,也一大把一大把的人看着,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铭泾早就做好了准备,哪里能不懂,只惶恐地抱拳:“儿臣知错了。”

齐王见铭泾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更是生气:“你知错了,你可知道错在哪里?”

铭泾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跪在齐王面前不说话,齐王更是生气,指着铭泾的鼻子道:“你知道不知道,外面说你是断袖都传疯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恩?我就算是想把皇位传给你,你坐得稳么?你要做齐国历史上断后的皇帝么?”

铭泾见齐王真的生气,只连声说着:“父皇息怒,身子要紧。”却丝毫不见认错的样子。

齐王哪里还容忍得了铭泾这样,“你难道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么!”

铭泾只是对着齐王叩头,却一句话都不说。齐王气急一脚踢在铭泾肩膀:“滚回去,在家思过三日,不许出门!”

铭泾僵着脸,缓缓拜下,只轻声说了一句:“谢父皇。”就退了下去。

待他回到府中已经夜深,发现关莞还在等他,心里一热,关莞上前问他怎么了?铭泾摇摇头只说父皇听信谣言,罚自己禁足三日。关莞一愣,脱口便道:“你没有和齐王说我是女子?”

铭泾摇摇头:“我说过不会说,就不会说的。”大概是倦极,洗洗也就睡了。

关莞站在原地,看铭泾洗漱躺上床看着她:“你不睡么?”

心中有气,却无处可发,关莞冷冷道:“我回房睡。”

想到最近谣言,铭泾觉得关莞果然比自己多想了一层,于是点点头:“也好,免得又传出一点什么就不好了,夜深了,你快回去睡吧!”

关莞见铭泾这样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扭头就走,狠狠关上了门,铭泾却并不知道关莞为什么会这样,心想难道她是要让其他看到她从房间里出去,免得误会他们同睡,不过因为喝了酒,又在齐王面前跪了许多,铭泾实在是太累,来不及深想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关莞却哪里能够睡着,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明白自己和铭泾这样在一起算什么,她每天都以男装出没,铭泾也并不公开她是女人,两人这样不明不白的,知情的人只道铭泾没有给她一个身份,不知情的,却只觉得铭泾和一个男子交流过甚,如同养了一个娈童一样。

想到这里关莞就觉得有些委屈,他铭泾不像齐王介绍自己也就算了,还千方百计的隐瞒,难道其实铭泾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娶自己为妻?关莞觉得心里发凉,一阵阵的苦涩。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去问铭泾。难道这个年代的男人都是这样,将女人玩弄于鼓掌,她们有用的时候就极尽宠爱,却又并非将她们当做妻子来看待。或者,其实铭泾一开始要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并非她这个野生野长的关莞?

关莞在床上翻来覆去,阵阵冷笑,既然铭泾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她又何必再去考虑他铭泾的感受,来自21世纪的关莞岂会被一个男子打倒,这样想着,就觉得那满心的怨念都转为了力量,她不是还有水果铺子么,就算是到时候铭泾要抛弃她,她也要先把钱弄到手!

第二日,铭泾醒来之后发现身边没有关莞,一阵恍惚之下想到关莞昨夜并未在这里留宿,起身之后发现关莞也没有去书房待命,铭泾有一丝疑惑,却并未太放在心上,食客们开始肥着胆儿劝他远离关莞,铭泾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说什么。

因为这个断袖事件,铭泾本来就郁闷非常了,可是他发现最近老是见不到关莞,这让他有些疑惑,关莞之前不是每天都要在他面前晃荡的么,一问之下才知道,关莞竟然最近都在水果铺子里,算着自己的收成,似乎还把相当不小的一笔钱转到了钱庄,关莞做事一向匪夷所思,铭泾只是微微有些惊讶,就任他去了。

但是白天也就算了,到了晚上竟然也不见关莞的影子,她似乎就这样开始在抽离出自己的生活了,铭泾有些担忧,去到关莞的住处找她,见到关莞她也只是冷着一张脸似乎很不愿意见到自己一般,这无疑让原本就抑郁的铭泾更是雪上加霜,他不知道关莞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关莞是在生他的气?可是他们一直都很愉快,关莞有什么气好生他的?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厢关莞和铭泾还闹着呢,坊间又传出了新的留言,说铭泾之前去晋国,正是为了个男宠才在醒来之后,急匆匆地远赴晋国,不然出使晋国这种事情,哪里需要铭泾亲自出马。且铭泾公子战胜之后,所谓的视察齐国国情,其实也是和那个男宠去游山玩水了,这哪里是心怀仁念,分明就是沉迷于美色!

铭泾自然知道这些话流传于市,其一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其二是因为自己身边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铭泾一时之间想不到对策,又不愿意公开关莞的身份,毕竟关莞出现得太莫名其妙,齐王问起来说这个女子是哪里人士,难道他要说这个女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而且晋国和魏国的人也一直对关莞虎视眈眈,都做出过将关莞占为己有的事情来。

铭泾不表态,这可急坏了府内的食客们,他们甚至都不顾脖子上的脑袋,建议先远离关莞,可是铭泾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每天眼巴巴地去跟在关莞身后,还不许食客们去找关莞麻烦,于是食客们虽然不找关莞麻烦,可是每当关莞出入,他们都怒目而视,弄得关莞颇为莫名其妙,想了想,她还是去超那里问问是怎么回事。

超这才将坊间的留言,铭泾的压力和食客们的考虑告诉给关莞,一直以来都故意忽视铭泾的关莞,这才知道自己给了铭泾多大的压力,在他面对困难的时候自己没有和他站在一起,反而还觉得铭泾会抛弃自己,关莞不明白为什么坊间会有那么多关于他们两人关系的留言,难道这些人不能给他们一点空间让他们好好在一起么,别说他们不是同性恋,就算是又怎样,谁规定了同性恋不能恋爱么?

关莞气急:“我这就去萧季府上,让他看看铭泾,怎么和我关莞断袖!让萧季看看,我这个女子之间,断袖要怎么整!”

超连忙拦住关莞:“你不要冲动,铭泾一定会解决这些事情的,你这样冒然走掉,会给铭泾带来很多麻烦的!”

这句话,恰巧让刚刚进来的铭泾听见,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关莞一直都对自己很冷漠了,原来她竟是早就想走。想到自己在外面为了他们之间的事情转寰,更是为了她的安全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原来她一早就想走,怪不得她把自己的钱转入钱庄,怪不得她对他一直冷漠,铭泾大怒,骤然上前,猛地拉住关莞的手,不顾错愕的超和关莞,径直将关莞带回了寝房,猛地摔上了门。

关莞知道铭泾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想要解释却哪里还有机会,铭泾就像是疯了一样将她压在床上,不顾她的挣扎,不顾她的尖叫,没有任何前戏的狠狠进入了她,关莞眼冒金星,这种感受她太陌生,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只恨恨地诅咒着铭泾。

铭泾这次很快,没有让关莞享受到任何愉悦,就匆匆离开她,铭泾冷冷看着关莞:“你不要妄想离开我!”说着猛地甩门而去,铭泾吩咐人牢牢看住关莞,不许她再出门,没有铭泾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来探望关莞,让她一个人在此处好好反省一下。

关莞在屋内听到这样的话,流下了羞辱的泪水,下身剧痛,关莞抱着被子听到铭泾要软禁她,只哈哈大笑:“有本事,你就打断了我的腿,让我永远下不了床,不然,你永远都禁锢不了我的自由!”

铭泾听出关莞怒极,却也并不说什么,饶是心里燃起了火,也只是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铭泾走后,关莞觉得浑身如坠冰窖,她躺在床上冷冷想着从回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本来一切都很好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变得不能挽回,关莞反省自己,或许自己也太急躁,没有想到铭泾究竟在考虑什么,她再怎么强势,也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她对这个朝代了解的远远没有铭泾的多,加上自己有什么事情也总是自己去解决,没有和铭泾做更多的沟通,想到这里,关莞默默地起身,如果铭泾能够和她好好谈谈,她也许还能原谅铭泾今天的失礼。

在伤心和混沌中,关莞迷迷糊糊睡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子已经被人擦干净,想来应该是铭泾安排的人进来,她幽幽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正要起身,关莞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是铭泾的脚步声,于是躺下身将脸侧在里面,不想一开始就给铭泾好脸色看。

可是铭泾一进来,就有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关莞强抑制住转身的冲动,只浑身紧绷地背对着铭泾,关莞竖起耳朵,听见铭泾似乎在桌边自己倒了一杯水,漱了漱口,这才朝着关莞床上走来,铭泾站在关莞床前好一阵子,关莞心里紧张,不知道铭泾要做什么,只觉得他呼吸粗重,似乎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影看。

终于,关莞拗不过许久都没有动静的铭泾,她假装在熟睡中转过身,虚着眼睛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铭泾。铭泾双颊酡红,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关莞,见关莞看他,低下身来抱住关莞:“疼么?还疼不疼?”

关莞眼眶酸疼,她见铭泾脸上带着愧疚,一直问她疼不疼,关莞心里就软了下来,她摇摇头将铭泾抱在怀里,却不回答是不是疼。

铭泾自然清楚关莞的意思,他将关莞纳入怀中,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关莞,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

关莞心里柔软,趁着铭泾喝醉酒,开始循循善诱地想着怎么套他的话:“铭泾,我不走,我永远也不走你忘了么,我答应过你的。可是我也有问题你也要回答我,你为什么不肯跟齐王说我是女子?”

铭泾唔了一声,很久都不曾说话,良久之后他才犹豫开口:“关莞,你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你没有身份……”想了想接着回答:“墨何想要你,晋谦想要你,萧季,佑公子都看重你,关莞,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有能力让你……嗝……让你安然无恙,我……我有能力让你安全,让你继续女扮男装,而……而不是为了我的声名,要去和别人说你是女子,要给别人看你是女子……你……你可以和任何人说你是女子,只要你想,但……但惟独不是为了给我洗去什么污名,关莞……关莞……你明白么?”

关莞早已热泪盈眶,她狠狠凑近铭泾的怀里,她从来都不知道,铭泾将她的感受放得这么重要,重要到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比不上铭泾更在意自己的感受。甚至他想到了就算是自己要公布是女子的身份,也不想是因为他铭泾的缘故。关莞点点头:“铭泾,铭泾,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你怎么知道我这样胡思乱想的,你要和我说,你要和我说了我才会明白啊……”

铭泾却再也没有声响,关莞抬起头,发现铭泾早已睡去,睡梦中还耷拉着嘴角,似乎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关莞将铭泾的嘴角撑成一个笑容,将铭泾紧紧抱在怀里,因为白天睡了太多,关莞很晚才睡着,只觉得怀中抱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心里的感动就满满的一般。

第二天铭泾醒来,发现枕边再也不是空空如也,他转眼看见关莞近在咫尺的脸,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铭泾的神色也随着关莞嘴角的笑意变得柔和,忽然,关莞猛地张开眼睛,看到铭泾眼睛里猝不及防的温柔,对着铭泾大咧咧的一笑:“早啊铭泾。”

铭泾却还记得昨天关莞说的除非打断她腿,否则干涉不了她自由的话,于是脸一沉,就挣开了关莞的怀抱,摆出一副冷脸就要走,关莞还不知道铭泾心里别扭,连忙手一缠就将铭泾搂在了怀里:“铭泾,我错了。”

铭泾扬扬眉:“你有什么好挫的?”

关莞贼眉贼眼:“我不该使小性子,不该太在意你,不该太在意你的事情,不该总想着不打扰你。”

铭泾怒目而视:“关莞,你故意气我。”

关莞咯咯笑着,将铭泾按在自己怀里:“好啦,我的好公子,我承认错误,我不知道你心里为我想了这么多,全都是为我着想,为了我的安全,为了我的健康,只是你不知道我也想了这样多呢,我想的却是你不肯承认我,不认可我,不喜欢我呢!”

铭泾抗议:“我哪有不承认你,你认可你,不喜欢你,你脑袋瓜里到底装着什么?”

关莞撅起嘴唇主动吻上铭泾的:“好啦,过去了就好,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也还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们就永远不分开!”

得到关莞的保证,铭泾终于觉得一肚子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只愿意将怀中这个女子狠狠爱护,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让她永永远远都像现在一样开心,露出明亮的笑容。

“铭泾,我想进宫去见齐王,恢复女儿之身。”关莞被铭泾吻得娇喘吁吁,抬起头来却是如此清醒的一句话。铭泾顿时就知道关莞早已将此事想了不知道多少遍,他皱了皱眉头:“关莞,我……”

“我知道你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来历,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再来伤害我,但是我相信你,铭泾,我相信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永远在我身后,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必定会来解救我,我受到质疑的时候你总是站在我身边,我无论做什么,想到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可以度过的!”关莞坚定地看着铭泾:“铭泾,我相信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护我周全,那么你信不信我,无论遇到什么,都会以留在你身边为前提,去见齐王是,反驳萧季也是,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留在你身边,我不希望这些本来很简答可以解决的事情来影响到我们两个的感情。”

铭泾被关莞的话感动,良久之后他点点头:“我会派两个高手跟着你,以阻挡来自晋谦或者墨何的伤害,我在的时候,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两人算是交换了承诺,相视一笑。

小彤和小绿高超的化妆技术终于再次派上了用场,两人将关莞画的美艳不可方物,铭泾看了都呆了呆,关莞拉着铭泾的手,两人进宫去见齐王。

齐王早就听闻那个跟在铭泾身边的男宠名叫关莞,于是当铭泾说道关莞求见的时候,齐王不是没有惊讶的,他从王座上俯视铭泾,突觉这个儿子已经长大,长到已经离他那么遥远,已经能够威慑三国,面上自带一丝锋利,铭泾是他不能操纵的儿子,甚至任何人都不能操纵他了。“宣。”良久,他轻声道。

接着,齐王看到一个娉婷的女子,施施然地从宫外走进,步履生莲,眼带桃花,她嘴角噙着不可一世的笑容,不卑不亢地看了齐王一眼,这才盈盈拜下:“小女子关莞,参见齐王。”

齐王莫名,不是说和铭泾乱搞的关莞,是个男子么,太子汇报的不是说坊间议论铭泾是断袖,注定不会有后么,那么这个女子……为何也叫关莞?

“想必齐王定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关莞,不如关莞先自我介绍一番,再由齐王问小的?”关莞说完一拜,不等齐王回答,已经开始讲述自己的身世:“民女出生于耀州城一户普通的农家,彼时父亲一直希望能够跟随太祖一起保家卫国,他时常在我耳边提到现任皇帝,将祖辈的江山再次打牢固,父亲常说齐王是真正的千古一帝。”耀州城自然是铭泾的故乡,听到关莞说她也是出自耀州,明明就是已经以他的故乡为故乡了,不禁一阵激荡,但是同时也知道关莞一切都是在胡诌。

“小女子身为女儿身,怎么能当兵上战场呢,被军营中的士兵拆穿后结果自不用说,就算是女扮男装参军了,也算是欺君之罪,于是关莞苦心读书,是以从铭泾公子府上以食客做起,但是女子出身在外实在不便,这才改做男儿装,不过很早就已经被铭泾公子识穿,铭泾公子怜悯我一片孝心便将我流了下来。”关莞朗朗有声,说到这里的时候铭泾适当插了一句:“因为关莞提出了好的治水方法,又治好了瘟疫,她提出双季种植与大棚栽种水果,儿子见她十分有远见,这才将她留下。”

齐王不经意地点点头,没想到那么多点子竟然都处于眼前这个美丽的不真实的女子。

“但是小女子也是二八年华,铭泾公子多方照顾之后,小女子深爱上了公子,听闻公子要出征,第一想完成自己心愿,第二为担心铭泾公子安危,这才罔顾了军法纪律,还请齐王责罚。”关莞深深拜下。

铭泾也跟着拜下:“儿臣也是深深爱着关莞,而且关莞为这次大捷,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如要责罚,求父皇将我们一起处罚!”

齐王沉吟:“原来你便是我大齐的那个不二人才关莞,我一直都想见见你,怪不得铭泾一再推三阻四说食客不愿上朝见其他人,原来你竟然是女子,你与铭泾真心相爱,可老是这样厮混着也不是个事儿,不过要与铭泾完婚你的身份又太卑微。”

关莞听到这里心里一凉,便听闻齐王补充道:“年纪轻轻的两人要有分寸,我这就册封你为定东郡主,嘉奖你在此战中的贡献,你们两人最近避避嫌,到了时候,早日将婚事办了也好堵住幽幽众口。”

铭泾知道齐王这一关已经过去,拉着关莞朝着齐王长拜:“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关莞同铭泾出宫的时候,她故意拉着铭泾在盛京城内逛了一圈,甚至去水果铺子查了自己的账目,还让人叫她关公子,说已经听习惯了。

坊间传得轰轰烈烈的谣言到关莞出现的时候,闪瞎了造谣者的眼,他们看到关莞顾盼生姿,拉着铭泾又是撒娇又是调笑,但是看脸,却分明就是之前那个一本正经的关公子,关莞还很好心情的之前认识她的人解释说,自己之前男扮女装,是为了保护自己,现在连齐王都知道了,并不那么介意了。

圣旨是在关莞在水果铺子查账的时候到的,圣旨上说关莞立有大功,辅助有德,特赐定东郡主,择吉日举行封禅大典,暂住铭泾公子府。这下更是惊掉了坊间人民的下巴,原来关莞不是男人,而是个容貌妖娆的女子,这下这个女子不但得到齐王的认可,还封为了郡主。关莞将戏演完,就欢乐地和铭泾回到府内,所有的贺礼照收不误,只是不出门见人。

只一日,那曾经满天飞的留言就就开始转了头,都开始称颂铭泾公子一表人才,关莞你天资角色,两人又并肩作战形影不离,简直是上天赐予的一段美好姻缘,原本关你出身卑微,也因为有战功的原因被封为郡主,算是所谓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关莞和铭泾听到李晓鹏的汇报都只是相视而笑,自从关莞变成女装之后,元收,宇昌他们都来看过关莞,并调笑了她不少,唯独超,一直都没有来见她,关莞知道或许超是恼怒自己骗了他,于是趁着这日铭泾不在,去到了超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