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走出房间了，老太婆还在身后恶毒地诅咒我。

少女的心事是藏不住的。

自从用了我说的方法，顾希雅跟那男生成了朋友。

以致于我和顾希雅的关系也迅速升温。

母亲的电话时常会打来，但话里话外都是“小雅”。

对我只会问成绩。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附属品。

“是啊，那给我钱买课外书。”

母亲的声调一下子提起来了：“狼心狗肺……”

“奶奶在医院打点滴。”

不出所料，几秒后钱就转来了。

电话里母亲的声音格外温柔。

“拿着钱给小雅做点有营养的。”

奶奶在医院打了一天点滴，看着天黑就急着往家赶。

她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女。

我端着一盘蔬菜放到桌上。

顺手把照片拍下，发给母亲。

“这也太素了。”顾希雅拧着眉用筷子戳着菜。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去看看现在男生喜欢的偶像。”

“都是一个比一个瘦，你看看你，太胖了。”

“这样怎么可能有市场。”

“我都是为了你好。”

顾希雅没再说话。

门外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奶奶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

“哎哟小雅，你怎么吃这个，想吃什么，奶奶马上就做。”

顾希雅横了眼讨好的老人。

奶奶没得到好脸色，转头死死盯着我。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给小雅吃青菜？”

我打量着老人狰狞的面容。

我摇摇头向房间走去。

奶奶瞪大眼睛喘着粗气，伸手就想拍我。

我向前走了一步，她一趔趄差点跌倒。

“去洗碗。”顾希雅擦擦嘴。

奶奶气不过，还想打我。

“你个老不死的，滚去洗碗！”

顾希雅骤然提高的声音，震得老人一抖。

条件反射地走进厨房。

厨房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反射出她树皮般了无生机的脸。

母亲的电话如约而至。

我直接挂断，让她用钱交流。

之后几周奶奶的状态越发不好。

通夜的咳嗽，恍惚的神情，黝黑的脸。

在顾希雅的埋怨中，奶奶被爸妈“请”回了乡下。

没过多久就传来奶奶因为怪病去世的消息。

亲妈的葬礼不办，却是转钱让我带顾希雅去做全面检查。

好一对孝顺的儿子和儿媳。

春心萌动的年龄加上从小骄纵惯了，顾希雅沉溺在温柔乡中。

回家越来越晚。

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喝着酒抽着烟，学着不良少女的派头。

距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恨不得一天有25个小时。

教室里嘎吱嘎吱响的风扇，吹不散我心里的焦愁。

一支又一支没墨的笔。

一张又一张试卷。

一场又一场模拟考。

我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在这样的节骨眼，我突然思念起外婆的怀抱。

从小打大，只有外婆屋里的秤是平的。

只有父母口中不上档次的“乡下人”撑起了我。

作为受益方的顾希雅，从来不会在乎这些，她只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她用钱的速度越来越快。

快到母亲的电话，止不住的打给我。

但我只是打着哈哈，也不忘找他要钱。

终于在高考前一周，父母忍不住回家了。

恰好撞上在客厅抽烟的顾希雅。

顾希雅一边在客厅踱步，一边跟她的男友煲着暧昧的电话粥。

父亲本来要扇在我脸上的耳光，却落在顾希雅脸上。

顾希雅“呸”地吐掉烟，红着眼一拳就砸回去。

两父女扭打在一起。

在母亲声嘶力竭地拉架中，我静静地倚着门框，欣赏着这一场好戏。

父母的天塌了。

顾希雅甩下一句：“快点去死。”

就擦着电视旁他们仨的照片摔门而出。

我看着没有我的全家福，如释重负地摔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