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啊,把这几件衣服洗了,记得用手搓,别像上次那样偷懒。”
高夫人将一盆脏衣服塞进高慈心怀里。
高慈心低着头,佝偻着背,活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的鹌鹑。
“是,母亲。”
她声音细若蚊蝇,手指却在那件价值不菲的旗袍上悄悄收紧。
这是她穿越到这个民国世界的第七天。
七天前,她还在现代实验室里熬夜做实验,一睁眼却成了苏州家道中落的高家的长女——一个被全家人当佣人使唤的可怜虫。
原主因过度劳累而死,而她的“亲人们”甚至没注意到长女的不同,只顾着继续压榨这具身体。
“姐姐,我的皮鞋擦了吗?”
弟弟高玉成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镀金打火机。
“明天同学聚会,我可不能丢脸。”
“擦、擦好了。”
高慈心偷偷抬眼,看见弟弟手腕上明晃晃的瑞士手表——这家人哪里像他们整天哭穷说的“揭不开锅”?
高玉心从楼上娉婷袅娜地走下来,新烫的卷发上别着珍珠发卡,穿着一身淡粉色旗袍。
“娘,张少爷今天请我们去松鹤楼吃饭。”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请柬。
“他还说要介绍几位留过洋的朋友给我认识呢。”
高慈心在心底冷笑,这位“张少爷”在原主记忆里是个本地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哎呀,这可是好事!”
高夫人顿时眉开眼笑,转头却对高慈心板起脸。
“你留在家里把活干完,还有那么多衣服等着你洗呢?”
“我…我也想去…”
高慈心故意装出原主那种怯懦又渴望的语气。
“想什么想!”
高老爷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账本,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只够我们出门喝几口白粥,你还想跟着去什么?”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之前和你说的卖身去怡红院的事想好了没?”
高慈心感到一阵恶寒,七天前她刚穿越来时,这家人就逼她去妓院“为家里分忧”,她假装犹豫不决才拖到现在。
“我…我再想想…”她缩着脖子,手指绞着衣角。
“死丫头!”
高夫人扬起手作势要打,高慈心条件反射地瑟缩——这是原主身体的本能反应。
“算了算了,晚上回来再说。”
“玉成,去换身体面衣服,别让张少爷久等。”
高老爷摆摆手。
一家人忙不迭地准备出门,高慈心站在廊下,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心底里为原主的付出感到不值。
“姐姐。”
高玉心临出门前回头,笑得甜美又恶毒。
“别忘了把我的床单换了,昨天不小心弄脏了。”
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女孩子嘛,总有那么几天。”
高慈心低着头应了,等大门一关,她立刻挺直了腰板,眼中的怯懦一扫而空。
“一群寄生虫。”
她轻声骂道,随手把那盆脏衣服扔进旁边。
确认家人都走远后,高慈心快步走向主屋。
七天来她仔细观察,发现高家人对原主的轻视深入骨髓——他们甚至懒得在她面前掩饰什么。
有好几次,她看见高夫人从床底下摸出钱匣子,当着她的面数钱。
主卧的门锁就是个摆设,高慈心用发卡一拨就开了。
房间里弥漫着脂粉和鸦片混合的怪味,床上堆着凌乱的绸缎被褥。
她直奔主题——掀开床板,露出下面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