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她冷笑一声,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八根金条,几个丝绒首饰盒,还有一叠银元。
打开首饰盒,里面是原主从未见过的珠宝:翡翠镯子水头极好,金项链沉甸甸的,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高慈心将所有财物扫进准备好的布袋,又撬开梳妆台的暗格——里面塞满了当票和几张地契。
她粗略一扫,发现高夫人竟把祖传的玉佩都当了,就为了买新式旗袍和进口香水。
“真是败家。”
她摇摇头,转向高玉成的房间。
他的屋子臭气熏天,脏衣服和空酒瓶堆得到处都是。
高慈心忍着恶心翻找,在枕头下发现了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二十多块银元和几张女子照片,照片背面写着露骨的情话。
“小小年纪不学好。”
她嗤笑一声,连盒子一起带走。
高玉心的闺房则精致得多,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品。
高慈心拉开抽屉,发现了一个上锁的小匣子。
她毫不犹豫地砸开锁,里面赫然是一些钱,几封情书和一条男士手帕,上面绣着“张”字。
“这么快就私相授受了?”
高慈心挑眉,只把钱收进布袋。
搜刮完所有值钱物品后,高慈心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佣人房,开始清点战利品:
八根金条,十五件首饰,四十三块银元。
这些足够她在上海安顿下来,甚至能买张去欧洲的船票。
她迅速换上唯一一件体面的藏青色旗袍,把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
高慈心将财物巧妙藏匿于身上以及随身包袱中——这些都是将来的筹码。
临出门前,高慈心最后环顾这个困住了原主二十年的牢笼。
墙角堆着的脏衣服,床头那本被翻烂的《女儿经》,窗台上原主偷偷养的一盆野花——多么可悲又可怜的一生。
“再见,或者说,永别了。”
她轻声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苏州城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这个低着头快步行走的年轻女子。
高慈心按照计划,先去了照相馆,她需要新的身份证明。
“小姐要拍护照照片?”
“是要出远门吗?”
老板好奇地问。
高慈心垂下眼睛,装出羞涩的样子:“家里…给说了门亲事,要去香港。”
老板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这个年代,女孩子远嫁是常事。
一小时后,她拿到了八张证件照,足够办理各种假证件了。
傍晚时分,高慈心登上了去上海的最后一班火车。
当列车缓缓启动时,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长舒一口气。
第一阶段计划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在上海办理留学手续,然后远渡重洋,彻底摆脱那家人。
她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财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知道那群吸血鬼回到家,发现钱财和“摇钱树”一起消失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与此同时,松鹤楼里的高家人正推杯换盏,丝毫不知家中变故。
高玉心娇笑着接受张少爷的殷勤,高玉成炫耀着新学的洋文,高老爷和高夫人则盘算着明天怡红院王妈妈来时能拿到多少“聘礼”。
“那个死丫头今晚要是再推脱,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高老爷喝得满面红光,丝毫没注意邻桌客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老爷别生气。”
“她今天态度软化了,我看八成是答应了。”
高夫人给他斟酒。
火车上,高慈心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轻轻哼起了一首现代歌曲。
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