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乐怡走出警局，阿嫲的围巾这几天我都没有戴，而她却是天天戴着，说真的，她戴得很好看。
“Madam，司徒SIR，会怎么样？”
“法律是公正的，他开枪的那一刻，就应该已经想好了结局，只是可惜了，他是个好警察。”
很多年后，我办案中碰到过司徒杰，他被判入狱8年，出狱后在一家安保公司任职，岁月也将他的棱角磨平。
但聊起当年的事情，他却一点不后悔。
达叔在我离开后的三天，去世了，他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原来九龙塘分局的一些同事参加了。
我见到了小达，他用坚定的语气告诉我
“栋哥，我一定会考上警队的！继承老豆的遗志！”
99年3月，港岛红磡一家打金工厂发生一起黄金劫案。
我们重案组接报后，第一时间来到现场。
这家打金工厂位于一幢工业大厦内，劫匪早上5点闯入，5点10分，就劫走了价值数千万的黄金，并且离开了大厦。
我勘察了现场，大门没有被暴力损坏，工厂闭路电视也拍到了劫匪，一共6人，每个人都戴着猪头面具，戴着手套，背着黑色大包。
他们对工厂熟门熟路，能精确的找到金子的位置，仅用时5分钟，就将工厂所有财物洗劫一空。
“谁报的案？”
我询问现场的军装同事，一般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师兄，是工厂的老板报的案，工厂老板叫李大发，华裔港岛人，这家大发打金工厂就是他开的。”
军装警员将一个没什么头发，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带到了我的面前。
“阿SIR，是我报的案，昨天我们从金行收了一批黄金，今天是准备进行熔金工序的，因为数量太大了，所以我一早就想来监工，可谁知道...怎么办，几千万的货啊，全没了...”
“有具体数字么？”
我拿着本子记录着，顺便问道
“金条，金粉，金砖，金粒，一共65公斤，全没了...一点没剩，还有我办公室抽屉里的5万港币现金，也没了...”
李大发一张脸皱成了一朵菊花，他双手互相搓着，满头大汗，本来没有多少头发，也因为出汗，粘连在一起，显得更稀少了。
“这么贵重的财物，你没有上锁或者锁入保险柜么？”
“额，阿SIR，我们今天就要熔金了啊，里面那个房间就是我们专门用来存放黄金的，那个门是有上锁的啦。”
李大发用手指了指一个小房间说道
我来到他说的房间门口，房门确实有锁，而且门锁也并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高，这群人不仅有大门钥匙，更是有存放金子的钥匙。
此时，工厂大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
“让我进去！！！”
我走近，看到一个男人，他正往里闯。
“警察办案，你有什么事么？”
我拦住了他，男人瞪了我一眼，语气很不好的说
“警察了不起啊！我是这家工厂的股东！李大发呢？这王八蛋在哪里？”
李大发也听到了声音，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阿忠，你怎么来了？”
“我还能不来？！李大发！！你干的好事啊！！几千万的货说没就没了？？你怎么交代！！”
男人很着急，冲上去双手一把拉住李大发的衣领子。
“阿忠，我也很着急啊，我报警了啊。”
“这位先生，你是工厂的股东，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把推开李大发，转头看着我
“周阿忠！警官，案子什么时候破？黄金什么时候追回来？啊？你们警察是怎么做事的，市民财产受到危害，为什么还不破案？”
这个周阿忠已经完全失智了。
“案子我们会查，在此之前，麻烦两位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我不客气的说道，出了事怪警察的人也不少见了。
重案组会议室，周阿忠被阿康和大兵带到了别的房间，而我和小龙女面前坐着李大发。
他的面前一杯咖啡冒着热气，但他没有任何想喝的意思。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李先生，我们看过现场的闭路电视，劫匪对你的工厂很熟悉，应该是熟人作案，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李大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双眼紧闭的思索了一番，摇头说道。
“阿SIR，这个厂是我和阿忠两个人合伙弄的，经营很多年了，请的工人也都是用了好多年的了，说真的，如果人有问题，我们也早就发现了啊。”
“那大门和存放黄金的门钥匙有几把？”
“大门钥匙有3把，我和阿忠有一把，工厂经理福伯有一把，而存放黄金的钥匙只有我和阿忠有了，不过...”
李大发有点犹豫，脸色尴尬。
“阿SIR，我的那把钥匙，三天前掉了，我一直想换掉门锁，阿忠说他有钥匙，不怕的，所以就一直没换...”
我盯着李大发的眼睛，他也没有闪躲，于是我问道。
“三天前，你见过什么人，去过哪里，钥匙什么时候掉的，还有印象么？”
这么重要存放黄金的钥匙，如果不是监守自盗，那就是他早被人盯上了，而这个人一定和他认识。
“阿SIR，我想想...三天前...我早上出来，然后正常上班，然后...”
李大发一个人喃喃自语，他双手抱着头卖力的回忆...
“啊！对！！我想起来了，三天前我们有参加同乡会！！然后多喝了点酒，再接着就找不到钥匙了！一定是那时候掉的！”
同乡会？
“忘记说了，阿SIR，我是北越人，20几年前来香港，阿忠，福伯我们都是那时候过来的。”
“李先生，那你在同乡会的时候，有没有透露过要入库大量黄金的事？”
“那怎么会啦？阿SIR，财不外露啊！要入库黄金，全厂也只有我和阿忠，福伯知道！不会说的啦。”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其实范围很小了。
送走李大发和周阿忠后，我们两组人坐在重案组，互相对着信息，张乐怡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半靠在办公桌上。
“阿康，你们那边怎么说？”
“嗨！这个周阿忠一口咬定是李大发监守自盗，想吞掉他那一份，还说李大发故意把钥匙弄丢的，伙同他人一起偷盗。”
我点了点头，基本上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周阿忠从到案发现场后的激动反应，他应该是深度怀疑李大发的。
“李大发三天前有参加同乡会，他和周阿忠都是北越华裔，据他所说，他的钥匙也是在那里丢的。”
张乐怡此时说道
“那就先从这个开始查起，另外大兵密切盯着黄金交易市场，65公斤黄金，不变现是不可能的。”
“Yes，Mada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