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殿是专门接待边国使臣的地方,宫殿建筑磅礴大气,装饰别具一格。
慕容楚信到达的时候,宁王慕容云谨正在劝说焦躁不安的池江国王亚达哈。
随着刺客阿泰的身份暴露,布那邗再也坐不住了。
阿泰是布那邗身边的侍卫队长,布那邗昨夜在慕容漓枫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本想再找机会着手寻找伊若菡的下落,谁知道,阿泰这个蠢货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竟敢背着自己去行刺,从而将整个池江国推上了风口浪尖。
慕容云谨说道:“二位稍安勿躁,清者自清,我们陛下自会明鉴。”
肃王慕容铭焱默默地看着慕容云谨自说自话,内心冷笑。
“太子殿下!”
眼看慕容楚信来了,众人皆起身行礼。
“不必客气。”慕容楚信示意大家坐下,转而看向亚达哈和布那邗说道,“父皇派了太医去端王府,了解到端王爷的伤势后,担心不已引发头风,现正在寝殿内休养,因此派我前来,还望国王陛下和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亚达哈满脸堆笑:“您太客气,皇帝陛下龙体欠安子不适,是该好好休养。”
布那邗坐不住了,站起身行了国礼:“不知端王爷伤势如何了?”
慕容楚信敛眉,神色担忧:“据说,我们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赵院使已经留在了端王府,随时注意端王爷的伤势,想来,情况不容乐观吧!”
布那邗和亚达哈对视一眼,还想说什么,反被慕容铭焱抢先一步说道:“依我看,就该好好审审那个叫阿泰的人,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慕容云谨双眼微眯:“现下莫司正也在禁足中,暂时也问不出什么了。”
亚达哈也站起身对慕容楚信说道:“太子殿下明鉴,我们此来是为与你们皇帝陛下交好,怎会明目张胆地去行刺端王爷呢?”
“不会明目张胆?”慕容铭焱嘲讽道:“那你们本来是准备暗中刺杀的?”
布那邗解释道:“还望肃王殿下不要曲解了父王的意思,这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慕容铭焱听罢,怒拍座椅把手站起来:“现在是你们的人将我们王爷刺成重伤无法下床,现在就想用‘误会’来逃脱罪责?那小王现在将你捅成重伤,再跟你父王说这是误会,你们是否能接受?!”
亚达哈将布那邗推到身后:“肃王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
慕容铭焱嗤笑:“说的人话!”
听他这么一说,布那邗的急脾气也上来了:“听闻肃王爷和端王爷不睦已久,昨日宫宴之上也已有了针锋相对之势,怎么这会儿倒是兄弟情深了?!”
慕容铭焱沉声道:“我们兄弟之间如何,与外人有何关系?!”
慕容楚信眼见火点的差不多了,出口劝道:“皇兄,不得无礼!”
众人在慕容楚信的示意下重新落座。
慕容楚信似有不悦:“贵国太子适才说的话,怕是不妥吧?”
亚达哈狠狠地瞪了布那邗一眼,连连赔不是。
慕容楚信继续说道:“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后果也都摆在了面前,我们双方再这么争辩下去也毫无意义,一切还是要看调查结果,若查明真是阿泰擅自行动,与你们无关,我们必不会实行连坐制,这点还请你们放心。”
“那不知你们莫司正何时能给个调查结果?”
“那还要看父皇何时消了气,解了莫司正的禁足。”
亚达哈心知肚明,知道这是要谈条件了,但他此时还有一件事必须解决,随即堆起讨好的笑容问慕容楚信:“那不知,我们可否派人见见阿泰?”
“阿泰现在关押在都刑司,若想见他,还需我们莫司正发话,但他现在又被父皇口谕禁足于东宫,并暂时停了手上所有事务,所以…”
“那就不能通融一下?您毕竟是……”
“我虽为太子,但也不能坏了规矩,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再者…”慕容楚信看着亚达哈,似笑非笑道,“我可不敢再惹父皇病上加气了。”
亚达哈被驳的哑口无言,他原本见慕容楚信面善,以为是个性子温和好说话之人,不曾想也这般难缠。
亚达哈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负责接待他们这些边国使臣的鸿胪寺卿许言淞。
但慕容楚信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们鸿胪寺卿许大人因为看护驿站不力,致使端王爷遇刺,现也被父皇下令于府上闭门思过。”
亚达哈哑口无言,说来说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慕容铭焱适时地说道:“你们一个阿泰,给我们惹了多大麻烦?!你们却不想着解决问题,还在此兀自拐弯抹角,开脱罪责,真是岂有此理!”
一番交涉下来,亚达哈深知,自己暗藏于中原京城的探子终是藏不住了,池江国这些年又前后经历过两次较大的战争,眼下确实也折腾不起了。
想及此,亚达哈和布那邗同时站起来行了池江国的国礼保证道:“无论结果如何,事情是我们的人惹下的,还请太子殿下及贵国的皇帝陛下放心,我们必会给贵国一个交代,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如此,甚好!”
端王府
阳光明媚,虫鸣鸟叫,微风吹过荷花池,掀起阵阵荷叶香。
慕容漓枫躺在回廊外的摇椅之上闭目养神,任凭阳光将他充分地笼罩。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慕容漓枫眼睛都没睁开便知道是风逸:“说!”
“边国使臣已离开,池江国的国王和太子也已撤了化装成百姓及客商的池江兵士共计四十八人,并与陛下达成约定,准备于今日午时末一道离开。莫司正与鸿胪寺卿皆被解了禁足令,行刺您的阿泰也已被处决。”
从慕容漓枫遇刺到所有事情解决,仅仅三日。
阿泰不出意料地死了,他背后真正的主使之人便暂时安全了。
慕容漓枫依旧闭着眼睛:“这些日子,当真是热闹。”
“王爷,恕卑职直言,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门口的暗兵也已撤的差不多了,那为何陛下还未有口谕传来解除您的禁足令呢?”
“因为伊若菡公主还流落在外。”
风逸神色凛然:“陛下这是在…逼您说出公主的下落?”
嗓子干痒难耐,慕容漓枫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扯痛了伤口,眉头拢的更紧了。
“王爷当心伤口。”风逸连忙拎起一边石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这时,吴深来报,说池江太子布那邗到访。
慕容漓枫与风逸对视一眼,神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