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铭泾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甩门离开了书房。铭泾叹着气再花园里走来走去,只盼着能灵关莞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发冷,恐怕是哪天一不留心受了寒,在现代来说感冒了吃上几片药片也就好了,可是在古代,关莞对那些苦兮兮的中药汤可是避之不及,宁可硬撑着也不愿找来大夫瞧一瞧。关莞强撑着坐起身来想要倒杯茶水,忽然听到窗外几个食客议论着经过,“看来公子这回麻烦可大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只怕连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正是呢,都怪太子和佑公子太过阴损,把这件事推到了公子头上。”
“如果是单纯的发了大水也就罢了,可如今禹州连雨还没停,这边治理着,那边雨又下了起来,不能兼顾啊。”
“唉,现在也只能盼着老天爷慈悲,快些把雨停了才好。”
关莞听到这里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她匆匆换了一身衣裳打听了铭泾现在何处,便连忙往花园走去。
关莞端了一碗绿豆粥缓缓走到铭泾身边,“公子,喝点粥吧,听下人说你下了朝还没吃东西呢。”
铭泾接过碗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依旧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关莞佯装着不知情的问道,“公子看起来似乎是有心事,不知能否说与我听听?”
铭泾见她还是有些精神不振,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儿,你身子还没有大好,仔细养好病再说吧。”
关莞把绿豆粥送到铭泾手边,“公子,无论如何先把这粥喝了,不吃东西小心再把身子弄垮了。这绿豆粥是降火的吃食,我又命厨子放了些许冰糖,味道也是极好地。”
铭泾拗不过关莞,只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粥来,“公子,在我们家乡因为人口增长迅速,因为扩大耕地,围湖造田,乱砍滥伐,所以洪灾的程度不断加剧,基本年年都有水患发生,而我也知道些许治水的法子。”
机一动想出个法子解决眼前的难题,然而直到后半晌脑袋里还是空空的。
铭泾闻言精神一震,“当真?你有何妙招?”
“治理水患的方法,既不能固执一端、不知变通,拘泥于现在的典章、制度,也不能随意相信下人们传递来的消息。因为地形有高有低,水流有慢有快,水停聚的地方有浅有深,河流的形势有弯有直,不经过观察和测量就不能了解它的真实情况,不经过访问,不征求意见就不能彻底摸清它的情况,因此我必须亲自前去灾区查看一番。”关莞按着方才想的说了出来。
铭泾思前想后,终于下定了决定,“好,既然你这样说了你就辛苦一趟,亲自去禹州看看。”
关莞应了下来,“是,公子。”
铭泾又有些犹豫的说道,“还有一件本公子需得告诉你,因为此事关系重大,事关数千名百姓的生死存亡,如若此事办不好,本公子难保你的性命安全。
关莞虽然心里对这件事也没什么把握,但为了安定铭泾的心也只得硬着头皮笑道,“公子放心,我一定把此事圆满的解决掉。”
“恩,那这样再好不过了,灾情严重,不如你即刻启程吧,我给你指派三百名侍卫随你一起去禹州,一来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二来若做个什么事儿也好有个帮手。”
关莞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地步,也不推脱,简单的打点了一下行李就带着三百名整装待发的侍卫准备出门了。铭泾把她送到王府门口,轻轻撩起她耳边的发丝,眼中盛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一丝温柔,“记得早去早回,出门在外要万事小心,你的身子还没好全了,若是有什么不适不可耽搁,立刻找大夫给你仔细瞧瞧。”
关莞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觉,但仍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拍了拍铭泾的肩膀,笑着说,“公子,又不是生离死别了,快别说这么煽情的话。我不过是替你出门办事去趟禹州罢了,若是事情解决的顺利十天半个月也就回来了。倒是你,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儿都要照顾好自己,天又塌不下来,可别累坏了。”
铭泾微微颔首,命人将她扶到马车上,看着她一路走远了这才回了府里。铭泾思索了一会儿又唤来了李晓鹏,“你现在跟上关莞的队伍,暗中观察保护,只是切莫让她发觉了,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来回禀给我,切记不能让她出半点意外。”李晓鹏本就担心关莞出门有个好歹,铭泾的吩咐可谓是正中下怀,他向铭泾辞行后就立刻跟了上去。
关莞一路跋山涉水,在现代习惯了飞机火车的她在马车上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却又不敢停下来休息,生怕耽误了,于是一行队伍马不停蹄的走了两天三夜,终于到达了禹州。关莞顾不上休息,带了三两个人即刻赶了过去,关莞在灾区一番查看,只见百姓们狼狈的歪在一边,天上还下着瓢泼大雨,房屋和村庄已经被冲毁了,百姓们没有避难之所,只得用草席简陋的搭起一个挡雨的所在,他们全部衣衫褴褛,几个年幼的孩童大声啼哭着,堤坝已经被冲垮了,关莞在一位壮年男子身旁蹲下,问道,“这位大哥,我是京城派来的人,你们如今境况如何?有什么急需的物品?”
男子看了关莞一眼,垂头丧气的说,“唉,派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来有什么用?如今我们缺衣少食,已经好几天没吃正经东西了,只能吃些树皮草根勉强活命,我们大人都还好说,只是苦了那些孩子,本来身体就弱,这样一来只怕性命堪舆啊。”
关莞环视着周围满眼期待的百姓,只觉得心里十分苦涩,她唤来一位侍卫,“你立刻回禀给公子,派人运送些粮食过来,再有呢,从京城请上几位太医一起前来。”侍卫闻言连忙骑着马往京城飞奔而去。
关莞见百姓们都在河边的平地上安营扎寨,连忙传下命令,“所有人立刻带着自己的家眷和东西往山顶上的高处移动,洪水猛于虎,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席卷而来,在高处妥当一些。”她又让随行的侍卫们帮着百姓一起往山顶上搬迁。
直到百姓们在山顶上安顿下来时,关莞又把他们集中到一起,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是关莞,京城铭泾公子派来与你们一起共度难关的,现在灾情已经发生,我们能做的就是把伤害降到最低,现在我跟大家说几点,各位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第一,洪水暴发时,不要沿着行洪道方向跑,而要向两侧快速躲避;第二,千万不要轻易涉水过河;第三,如果不幸被冲到了水里一点要大声高呼救命,引起别人注意;第四,尽量抓住固定的东西,避免被流水卷走或被杂物撞伤。这几点各位一定要注意,我知道大家现在情况都不佳,我已经命人向铭泾公子传递了消息过去,粮食很快就会给大家送来,并且会带来几位大夫为各位进行医治。”
关莞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欢呼声,一个浑身脏兮兮、不过六七岁年纪的小女孩怯怯的向关莞走了过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看起来犹如天上的星星一般,她拉了拉关莞的衣角,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已经有些融化了的麻糖,塞进关莞手中,“关莞哥哥,你是好人,我娘亲说好人会有好报,我把我的糖给你吃,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关莞鼻子一酸,俯下身子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发丝,“乖,哥哥不吃糖,你放心,哥哥会一直陪着你们,直到洪水退去为止。你的娘亲呢?我带你过去找她可好?”
女孩听了关莞的话大颗大颗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了下来,抽噎着说,“娘亲……娘亲已经被洪水冲走了,我找不到她。”
“那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女孩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没有了。”
关莞一把将女孩搂在怀里,“那你跟哥哥走吧,好吗?”
女孩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着关莞,“真的吗?”关莞点了点头,牵起她的小手往禹州知府为她安排的住所走去。
是夜,女孩洗净了一身的兀自,露出洁白的皮肤,关莞为她扎了两个小辫儿,粉雕玉琢的看起来更是惹人怜爱。女孩叫连霜,虽是从小在村落里长大但很懂礼貌,嘴也甜,没多久就博得了众人的喜爱。关莞端来了不少吃食,连霜虽然早已饥肠辘辘,但她还是恭敬有礼的请关莞先吃,关莞摇头一笑,“我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慢慢吃,仔细别噎着。”连霜这才拿起筷子大吃起来。
关莞等她吃饱后又向她询问禹州原本的境况,连霜贪婪的舔了舔嘴唇,“我们这里原本就不是很富裕,加上今年收成不好,所以也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爹爹和叔叔们上山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山崖摔死了,连霜现在没有亲人了。”说着,连霜又险些哭了出来。
关莞把连霜拉到身边,用手帕帮她擦去嘴角的油渍,“连霜,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更何况现在你的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所以你更要坚强一些,知道吗?”连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了关莞哥哥,我能不能带些食物给乡亲们吃?他们还都饿着肚子呢。”
关莞见她心地善良,对她更加喜爱,她命侍卫们准备了一些粥和馒头,带着连霜给村民们送了过去。
几日之后,铭泾派人送来了粮食,且带来了几位太医和药品,在此期间洪水再一次爆发,幸亏关莞把百姓转移到了山顶上,才避免了一次灾难。
这天,关莞带着粮食去山顶上看望灾民,此时她已经与百姓们熟络了起来,正笑着与众人打招呼时,忽然听到一个妇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孩子,我的孩子!”关莞再一看,只见一个小男孩已经快要被滚滚河水吞没了,情况紧急,关莞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她抓住了男孩的手臂,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要往岸上游去,此时侍卫们已经纷纷跳下河来接应关莞,等男孩送到岸上的时候,他已经昏厥了过去,男孩的母亲冲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大声哭喊着,“孩子,你醒醒啊,你这样把娘丢下娘可怎么活啊。”关莞见状一把将妇人推开,顾不上解释,开始清除了他口鼻中的淤泥和杂草,按压住他的心脏给他进行心脏复苏,正当众人都准备放弃了的时候,忽然男孩呛出一口水来,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妇人大喜,扑通一声跪在关莞的脚边,连连叩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关莞伸手将她搀了起来,正欲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当关莞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了房间的床榻上,连霜在她的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关莞坐起身来仍觉得有些头晕,她强撑着下了床,拿起一件衣服搭在连霜的身上,此时,连霜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关莞已经清醒的时候高兴的不得了,“关莞哥哥,你总算是醒了。”
关莞虚弱的一笑,“我睡了多久了?”
连霜数着手指头算了算,“整整两日了。”
关莞大惊,刚想拿起衣裳往外走去,却被连霜拉住了,她满脸喜色,“关莞哥哥你不用着急,天公作美,现在雨已经停了,乡亲们都说让你多休息几日,大家都很惦记你呢,只因怕打扰了你歇息,所以不敢前来探望。”
关莞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问道,“外面现在情形如何了?”连霜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禹州知府顾不得关莞开口请他进来便匆匆推门而入,满脸惊慌之色,“关莞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关莞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猛地站起身来,“出什么事了?”
禹州知府气喘吁吁的在椅子上坐下,深吸了几口气才说道,“闹瘟疫了!前些天死了几个人本府只以为是他们体制弱的关系,没有放在心上,谁知到这两天得病的人越来越多,我请太医过去看了看,谁知他们只瞧了一眼便扭头就走,避之不及,生怕传染给自己,还闹着要回京城呢。”
关莞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也许这就是她在现代学过的墨菲定理,越怕发生什么事偏偏就更加可能发生,她换好了衣衫,让知府即刻把太医们请了过来,关莞清了清嗓子,坐在正前方开口说道,“各位太医想必已经知道了,现在灾区正在闹瘟疫,也不知是何原因,灾民们如今情况危急,是万万离不开各位的。医者父母心,还请各位在禹州多留些时日,待这里的事情全部解决,我必定向铭泾公子为各位请赏。”
几位太医对视了一眼,一位不过中年年纪的男子率先开口,“关莞公子,我们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可是瘟疫啊,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只怕到时候还没加官进爵,就把命都交代在这里了!”
“是啊是啊,关莞公子,你有所不知,这瘟疫传染起来那可了不得,我看倒不如把得了瘟疫的人隔离起来,任他们自生自灭吧。”关莞听了这话心立刻凉了半截,她冷冷一笑,“您这话说的还真不像是做太医的,旁人若不知道还当您是刽子手呢!你们若不想留在这里,我也不勉强,今夜就可送你们回京城,只是一点,铭泾公子将禹州这里的事交给了我全权打理,将来瘟疫扩散了出去我逃不了干系,各位也别想着明哲保身!各位还请好好思量思量。”关莞说完话捏起一块双色豆糕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再不理会他们。
片刻后,那几位太医一齐站起身来,对着关莞说道,“实在对不住了,关莞公子,我们几人今儿个是势必要走的,日后铭泾公子若是责怪下来我们也不会推诿责任,只是我们都是上有高堂下有儿女的人,苏太医今年已经五十有几了,谁也不想把命断送在这里。关莞公子,看在这些时日以来你对我们诸多照顾的份儿上,听下官一句劝,随我们一起走吧。”
关莞坚决的摇了摇头,“我不会走的,你们这一走百姓们本来心里就没了数,我若再走了只怕会出大乱子,好吧,既然各位主意已定,我也不再强留,只是要烦请各位回了京后查阅些典籍,弄清现在闹得是什么症候,再有就是各位带来的药材器具能否留下?”
太医们见关莞肯放他们离开纷纷点头应承了下来,当夜关莞便派出人手送他们回了京城。
而此时铭泾也已经得知了禹州闹瘟疫的消息,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拉住前来汇报消息的李晓鹏,“那关莞如今怎样?”
“关莞你在瘟疫横行之前恰巧着了凉,一直在屋子里休养,眼下还没什么要紧的,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
铭泾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李晓鹏见他犹豫不决便开口说,“公子,何不把关莞你召回来?她那般博学如果葬送在了禹州不是我齐国的一大损失?”
“她是什么意见?可有离开的意思?”李晓鹏摇了摇头,“关莞你说她现在不能离开,她一旦也走了灾民们必定心里不安,难保会出什么乱子。”
铭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隐隐有些担忧,“罢了,照她说的来吧,你一定保护好关莞,有任何消息立即回来禀报。”李晓鹏应了一声,骑着马又赶回了禹州。
次日一早,关莞便赶去了灾区,只见百姓们面如菜色,不但呕吐且伴着腹泻,有的脉搏细速,有的已经不能触及,已经有了脱水之状,一位年迈的妇人蹒跚着走向关莞,“关莞公子,你回京城吧,我们这些人呦,想必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你救得了我们一时,救不了我们一世,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成百上千个,何苦把自己的命也搭在这里?你是个好心人,菩萨会保佑你的,你就走吧。”
关莞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感动,她搀住老妇人的胳膊,把她扶到树下坐下,“大娘,我不会走的,当日我曾说过要与你们一起共度难关,又怎能失信于人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们的。”
关莞安抚了众人一番,找来了禹州知府,跟他商议道,“如今我虽不能确定这是何病症,但现在决不能让得了瘟疫和身体健康的人住在一起了,请知府大人为得了瘟疫的人另找一间房间居住,他们的饮食也要与健康的人分开,如果有人想去探望他们,千万要记得戴上面罩,不可与他们同桌吃饭,以后的事儿我在做打算。”
知府听了关莞的话立刻传下命令,依着关莞的意思做出了调整。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京城里久久没有传来消息,得瘟疫的人与日俱增,有几位因得不到医治已经死亡了,关莞的心越来越急躁,正当她有些没了主意的时候,一位侍卫送来了口信,太医说这应当是霍乱。
关莞心里安定了些许,在现代时她曾做过医药服务中心的志愿者,知道几个治疗霍乱的偏方,至于可行不可行还是个未知数,但如今这个状况试试总比不试要好。关莞命人将干姜和茶叶研磨成细末儿,用水煎服,一日三次,下令如今没有染上霍乱的人也需依照此方服用。众人半信半疑,其实关莞心里也没什么把握,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尝试了几天。
起初还没见有什么效果,但过了两三日,感染了霍乱的人纷纷精神了许多,有的病患呕吐和腹泻已经止住了,关莞大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禹州知府也对她感激不已。特意要为关莞设一顿宴席,却被关莞拒绝了,“如今百姓刚刚从水深火热之中脱离出来,实在不易铺张浪费,若是知府大人当真有心,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禹州知府连连点头,“关莞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是本府能做到了,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关莞摇手一笑,“知府大人言重了,我听闻在发生水灾之前此地的收成也不甚理想,百姓的日子过得很是拮据,而如今大坝已经被冲垮,修建大坝必定需要人手,不如就聘请本地的这些受灾的百姓,一则他们修建堤坝时必定尽心尽力,二则也能让他们赚取些银两,知府大人以为如何?”
禹州知府闻言立刻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关莞公子当真是想的面面俱到,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儿我岂有拒绝之理?我代禹州的百姓多谢公子了。”说着,禹州知府身子微微前倾对她拱了拱手,关莞连忙拦住了,“知府大人何必如此外道,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再说此地民风淳朴,能帮到他们也算我做了一件善事。既然如今事情已经圆满解决,那我不日就启程回京了。”
禹州知府闻言一惊,开口挽留道,“关莞公子何不多留些时日?想必乡亲们也不愿你这么早离开啊。”
关莞淡淡的摇了摇头,“不必了,已经叨扰了好些日子,再说京城里想必也有不少事儿呢,如果再有什么问题知府大人不妨派人去京城找我,但凡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不惜力。”
禹州知府也不再强留,“好吧,那我让下人帮公子打点一下行李,明日送你启程。”
次日一早,关莞轻装简行的牵着连霜往外走去,刚走到住所门口只见门前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关莞一愣,还不待他开口说话那群人便纷纷跪了下来,齐声道,“多谢关莞公子救命之恩!”
关莞连忙丢下手中的包袱,一边把百姓扶起来一边说,“各位乡亲不必客气,快起来,我关莞何德何能,受不起如此大礼啊。”
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泪眼婆娑的握着关莞的手,“关莞公子,你如何受不得?你救了我们数千条人命,你一定会有好报的,我们打算在庙里给你供奉个长生牌位,祈祷你长命百岁。”
在关莞的再三要求下,百姓们才站了起来,此时关莞的眼中也隐隐闪着泪花,“多谢各位乡亲前来送我,你们的深情厚谊我铭记于心,等我日后得了空儿一定回来探望你们,希望那时禹州能够恢复灾前的模样,要比受灾前更好!”
壮年男子们纷纷高举拳头,大声呼喊着,“好!好!好!”关莞纵然不舍却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辞别了众人领着一行侍卫往京城走去。
连霜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关莞哥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关莞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带你回家。”一路上,她与连霜说说笑笑的倒也不觉得闷,连霜对外面的一切都很新奇,似乎有着使不完的精力。
几日之后,关莞已经安全的回到了京城,再看到那座府邸竟也有了几分亲切之感,她把连霜安顿下来,匆匆的沐浴更衣,梳洗一番后便准备前去铭泾那里伺候,唯一让她有些不安的是不知该如何向铭泾交代连霜的事儿,她自作主张的把连霜带了回来,还不知铭泾会不会同意呢。关莞原本想要先去找铭泾,但是却被管家拦住了,“关莞公子刚刚回来,公子嘱托老奴将公子安排好呢,公子且先休息休息再见公子也不迟。”管家自然是知道关莞女儿身的身份的,现在见她一回府就往铭泾这边跑,略带了些戏谑说道。
关莞如此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当下就对着管家说道:“我不过是有些事要找他说一下罢了,既然他没空就改日吧。”说完就离开了,连霜从未见过关莞如此,问道:“关莞哥哥,你们口中说的公子是谁啊?是你在路上给我说的那个漂亮哥哥么?”
“不是他丑死了!”关莞怒气冲冲的说道,她委实没想到,自己大老远的回来,铭泾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思念自己,竟然还不见!想到这里她就生气,亏自己还总是想着他,真是白费!
“漂亮哥哥肯定是说的我啦,你说对不对,小关莞~”关莞因为生气,并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再一看正是展凌那个妖孽,但是没等她开口,连霜就先叫了起来,“啊!关莞哥哥肯定就是说的你了,你长的可真漂亮,比我们村子里长的最漂亮的你都要好看。”
“哈哈哈……”关莞看着展凌郁闷的样子笑了,一扫方才的阴霾,“展凌,你听到了没人家小你都能看出来你是个妖孽!”展凌对着关莞笑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关莞,我可是听说你最近风头进的很啊!直逼你家公子啊,怎么见不到你家公子了?哈哈哈……难不曾是铭泾嫉妒你现在名头大了!”
“闭上你的嘴!你最近去哪里了,为何前一阵子我们公子找人商讨治水之法的时候找不见你,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你有冒了出来,真是奇怪!”关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她现在心里就是很不爽,十分的不爽,正好遇到这个妖孽撞到枪口上,所以要是不说她两句,心里还真是难受死了。展凌也没有见过关莞这个样子,她说话一直是这样没错的,但是这现在分明是站在铭泾的立场上来说话啊,自己几日没来,难道铭泾把关莞收房了?想到这里自己还有些心痛,关莞这个奇特的女子,自己也喜欢好不好?
之后展凌围着关莞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关莞被他弄得很烦,说道:“你到底再转什么?”展凌听后说道:“我在想着你这么帮着铭泾说话,是不是铭泾把你收房了?但是看着也不像啊,若是铭泾把你收房了,你现在怎么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呢,啧啧~要说这铭泾还真是没有眼光,好端端的一个姑……”展凌还没说完就被关莞狠狠地踩了一脚。关莞都想杀了这个展凌,不知道自己现在当男人当的好好的么。
“关莞哥哥,这个漂亮哥哥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什么是收房啊?”关莞听后又横了展凌一眼,说道:“不要理会他,他又病,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所以一直疯疯癫癫的,不太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漂亮的哥哥,竟然是个傻子。”连霜说完还同情的看了一眼展凌,之后关莞就拉着连霜走了,现在也只好让连霜跟着自己住了,告诉她自己是女子好了,日后连霜就是自己的心腹了,小说上不都是这样写的么,穿越之后要救助一个孤苦之人,然后收为心腹,貌似她现在就是按照这小说的桥段走的,在狗血的路上越走越远。
书房之中,铭泾满面春风的写着毛笔字,李晓鹏站在他对面向他汇报这些天来的情况,“公子,我越发觉得这关莞不可小觑,当日禹州发了瘟疫,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回了京城,她竟用一个很是古怪的方子把众人给医好了,不少百姓甚至把她当成了神仙对待,只差见她三拜九叩了,临行之前她又给禹州知府出了个主意,让那些百姓修建坍塌的堤坝,不但解决了民生问题,还省去了寻找工人的功夫。”
李晓鹏说的眉飞色舞,铭泾在一旁也是笑意盎然,“她倒是真的有些本事,不过小聪明太多,总是想着捉弄别人,李晓鹏,你不是经常被她捉弄么,怎么老是帮着她说话。”李晓鹏听后挠挠头,对着铭泾公子说道:“公子,俺娘说……”铭泾一听开头就知道李晓鹏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他,“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公子,你要好好奖励奖励关莞啊,她这次真的是很努力的。”
“我知道。”铭泾想着,这关莞还真是会收拢人心,他手下最忠心的人现在都站在管管那边了。李晓鹏出去后,看到李晓双,李晓月都在外面等着他,李晓月看到李晓鹏出来之后紧张的问道:“大哥,公子找你说什么了,我上次交代你,不要再把咱娘说的话再说给公子听,你记住了么?”李晓鹏不解的看着李晓月说道:“方才公子问我为何对待关莞你如此特别,我就又说了一遍。”李晓双听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晓鹏说道:“大哥,你说的时候公子是何反应?”
“公子让我别说了。”
“我就说么,大哥,公子对关莞你的心思,你当真看不出来么,日后切莫再说了啊,当真公子真的恼了你。”李晓月见李晓鹏点头才稍稍放下心来,但凡是李晓鹏答应的事情,一般都是会做到的。就在这时,管家带着一位身着深蓝色宫装的太监走了进来,那太监甩了甩手中的净鞭,向铭泾行了礼,“铭泾公子,皇上宣您即刻入宫见驾。”
“李公公可知父王是单单召见我一人呢还是其他兄弟大臣一起入宫?”
李公公讨好的一笑,“不单是您,太子殿下和佑公子也有旨一同入宫,还有不少当朝重臣,公子不用担心,今儿个皇上叫你去啊,那可是好事儿,旁人求都求不来呢。”李公公翘起兰花指从怀里掏出一块喷香的粉红色手帕,轻轻掩着嘴细声细气的说道。
铭泾心里已经大半有数齐王是因何召见他,吩咐下人给了李公公一锭金子,说给他买酒吃,李公公笑的如春花一般,铭泾换上了朝服便随着他进了宫。铭泾走到御书房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站满了文武大臣,萧季与佑公子站在最前端,铭泾依着规矩行了礼,齐王连忙叫他起身,满面含笑,“铭泾,禹州的事儿你办的十分妥当,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啊。”
铭泾谦恭一笑,“多谢父王赞赏,是父王把儿臣教导的好。”
一旁的大臣见状也开口奉承道,“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皇上是真龙天子,铭泾公子自然也不同凡响,恭喜铭泾公子圆满结局了禹州一事。”
齐王听了这位大臣的话龙颜大悦,大笑着站起身来,“好,说得好,这样才配称得上是朕的皇子,铭泾,你说,你想要什么封赏?”
“儿臣别无所求,只盼着父王身体安康,我齐国国泰民安。”
齐王听得越发的满意,命铭泾来到身旁说话,“铭泾啊,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帮父王分担分担了,这样吧,从明日开始,你帮朕一起批阅奏折,父王年纪老迈,精神始终有些不济了。”
铭泾连忙跪下说道,“父王,儿臣不敢,此事应是太子做的,儿臣不敢越俎代庖。”
“哎,何来什么越俎代庖?朕现在是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你说话,儿子帮父亲做些事儿不是情理之中的吗?萧季,你可介意?”
萧季此时已经恨得咬牙切齿,本想借此机会狠狠的给铭泾打一记耳光,谁知却成了他往上爬的踏脚石,他虽心里不满,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笑着说道,“儿臣怎会介意?弟弟能有如此成就我作为皇兄也是喜闻乐见的。”
齐王回过头来轻轻拍了拍铭泾的胸膛,“萧季都不介意了你还顾忌什么呢?作为一个七尺男儿,身上怎能没几斤担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朕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铭泾与一干人等行了礼,缓缓的退了出去。刚刚走出御书房,萧季便狠狠的把拳头砸在身旁的枣红色柱子上,盯着铭泾的背影恨不得将他生吞下去,这时,佑公子也面色难看的走到他身旁,“皇兄,看来这回铭泾当真是得了志了。”
萧季的嘴边浮现出一个阴狠的笑意,“那又怎样?无论如何我才是当朝太子,我倒要看看,他能威风几日!”
佑公子担忧的玩着萧季,“皇兄,此事可不能草率略过,父王今儿个叫他帮忙批折子,明儿个还不定叫他干什么呢。只怕……”
“只怕什么?”
佑公子故作犹豫之态,“只怕父王已经动了废长立幼的心思了。”萧季听了他的话也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又像在自我安慰似的说,“不可能,我母妃去世得早,父王对她一直心存愧疚,难免对我偏爱了些,总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废了我,何况我也没什么过错,不可能,不可能。”
佑公子见他的语气已不再坚决,便又接着火上浇油,“皇兄这句话就错了,铭泾这些时日可得意的很呢,不少难缠的事儿在他手里都解决的轻而易举,父王若是想废了你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关键还在铭泾那里。”
佑公子明里暗里的说了不少,萧季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他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借口先行离开了。
铭泾回到府里也是心情大好,他嘴里轻声哼着小曲儿,推开了书房的门,却发现关莞正站在书桌前整理着杂乱的书籍,“公子回来了?你看我才离开多少时日,这书房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定是那些下人们偷懒了。”
铭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淡淡的问,“既然才回来何不好好休息几日?我这里也不急着用你。”
关莞抿了抿嘴,半开玩笑的说道,“我若不是惦记着公子房里的蜜饯樱桃,一定好好歇上几天。”铭泾听了他的玩笑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蜜饯樱桃端给了她,又低下头来忙着看书写字。
关莞本以为她这次办好了禹州的事儿铭泾一定会好好赞赏她一番,谁知他的反应竟然这般冷淡,平日里关莞也并不在意这些,可不知怎的,看见铭泾近乎于冷漠的表情,她的心似乎也一寸一寸的凉了,她暗自想着,想必他还是对她的身份有所质疑,不肯亲信于自己。
关莞魂不守舍的在铭泾身边服侍着,不知过了多久,铭泾伸手向她要茶,关莞的思绪还没有回到现实当中,茶水倒出来烫到了手指,关莞下意识的将茶杯丢开,青瓷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关莞吹了吹已经被烫红了的手指,疼的说不出话来。
铭泾见她烫着了连忙抓过她的手来轻轻吹了吹气,关莞看着他略显焦急的神色,不由得轻笑出声,铭泾这才意识到他方才的举动简直暧昧极了,他赶忙松开了关莞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刚从禹州回来精神不好连杯茶都端不稳了?”
关莞也不理会他故作冷漠的语气,郑重其事的站在他跟前,抬起头来望着他的一双眸子,“公子,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心的。”
铭泾听了她这话不由得一笑,只觉得十分有趣,便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思,他低下头来与她对视着,他们的鼻尖眼瞧着就要碰到一起了,关莞能够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哦?你想证明你的什么心给本公子看?”
关莞这才知道她说的话极易让人误会,便手忙脚乱的开口解释到,“不是,是……我知道公子现在对我的身份还心存疑虑,我会向你证明的,我不是谁派来的细作,我……”铭泾伸出手指轻轻竖在她的唇边,“不用再说了,本公子懂你的心。赶快给手上擦点药膏,仔细严重了好几天不能碰东西呢。”
关莞有些失神落魄的点了点头,刚走到房门外,她才想起来还没来的及跟他说连霜的事儿,便又转身折了回去,“公子,有一件事儿我想跟你说。”
“说吧,你可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本公子还真是不习惯呢。”
关莞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去禹州我见到了一个小你,今年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可惜她的爹爹和娘亲走不在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这你很是灵巧我又觉着与她很有缘分,看她无依无靠的也着实可怜……所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把她带回来了。”关莞说着偷偷抬起眼来打量着铭泾的神色。
铭泾见她的模样十分紧张,故意绷起脸来说道,“关莞啊关莞,枉你饱读诗书,竟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如今你只是本公子府上的随从,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敢不向我通禀一声便私自决定,你可知罪?”
关莞看他的脸色像是生了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垂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活像犯了错的孩子,铭泾强忍着笑意,又接着说道,“这样吧,看在你处理禹州一事上面面俱到的份儿上,本公子赏你个恩典,准你把这孩子留下来,以后做事切记的不可私自做主,否则本公子定不饶你。”
关莞见这件事峰回路转十分欣喜,正想向他道谢却发现了他嘴角难以掩藏的笑意,这才明白铭泾是故意逗她玩儿的,“好啊你,竟然敢骗我,还说我不懂规矩呢,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铭泾挑起一双剑眉,似笑非笑的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哪儿还有一点随从的样子?比起来本公子倒更像是你的随从呢。你把那连霜带来给本公子瞧瞧,本公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丫头能让你这般上心。”
关莞应了一声,懒得与他纠缠方才的事,带了连霜来见他,关莞一路走一路嘱咐了连霜几句,这小丫头果然也是极聪慧的,见了铭泾后依着关莞叮嘱的行礼说话,铭泾见她果然乖巧也很是喜爱,特意命令下人收拾了一间房间给她住。
这日清晨,关莞刚刚换好衣裳进了书房铭泾便走了进来,他的神色有些为难,看到关莞后却不由得大喜,一把将她抓了过来,“你在就太好了,本公子今儿个帮着父王批折子,遇到了一件难事儿,说与你听听,看你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关莞放下手中的物件,说道,“好啊,公子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当朝有两位丞相势力极大,朝中半数的官员都出自他二人门下,而这两人也明争暗斗了十几年,朝中有不少人上秘折参他们,却无一人敢站出来光明正大的弹劾。父王也有些担心他们会功高盖主,让我想一个万全的对策,不知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关莞拿起一块栗子糕,边吃边想,直到一盘栗子糕吃去了大半她才笑着开口,“这容易,我想那些臣子不敢弹劾他们只怕是摸不准皇上的脉,生怕弹劾不成反而惹怒了皇上,丢了自己的一条小命,我以为皇上可以设立一项政策,叫‘闻风而言’,意思就是说只要听到了有关某位大臣贪污受贿之事都可以向皇上揭发,若情况属实定有重赏,若不实也不罚,这样一来还怕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吗?”
铭泾略一思索,又说,“不妥,虽然父王对这二人心有忌讳,但他们也是父王的左膀右臂,若当真将他们罢免官职、收官入狱只怕父王也不舍得。”
关莞轻轻一笑,眉眼之间传来一股由内而外的媚态,“这就再简单不过了,等那些奏折参上去以后皇上只需把奏折给他们看,他们自然惶恐,而皇上再安抚他们一番,给个巴掌再给个枣儿,这样一来敲山震虎的目的也达到了,还不至于伤了君臣情谊,他们心里自然感激。”
铭泾听了她的话恍然大悟,方才的愁绪一扫而光,“好,真不愧是本公子的人,这个法子可真是妙极了!”
关莞小脸一红,似喜似嗔的瞥了铭泾一眼,“谁是你的人,真不害臊!”
铭泾忽然来了兴致,故意说道,“哦?还说不是本公子的人?你住在本公子府上也就罢了,还成日里跟着我跑前跑后,你不是我的人是谁的人?”
关莞想要反驳他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说的都是实情,可听起来却像是染上了喜烛的颜色,关莞羞得跺了跺脚,“不理你了,就会在嘴上欺负我。”
铭泾的笑意更浓,指着她的脸颊笑道,“你的脸怎么红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发烧了?”
“我……”关莞有些说不出话来,更不好说是自己想到了别处去,只得借口出去拿茶果逃了出去,铭泾看着她的背影笑的前仰后合。
关莞从书房里出来连忙用冷水擦了擦脸,这才平静了下来,她回想着方才铭泾说的话,不由得轻笑起来。转眼已是正午,关莞去厨房安排了铭泾中午的饭食,又热了一壶梅花酒这才往饭厅走去。
铭泾瞧见她手里的梅花酒又想起了那夜两人同船游湖的事来,铭泾指了指晶莹剔透的酒壶,问道,“今日可还要喝上一杯?”
关莞苦着脸摇了摇头,“不要了,那回才喝了一丁点儿,第二天我醒来都头痛的要命,哪里还敢沾第二次?那晚我连怎么回到府里的都不知道。”
铭泾用银筷子轻轻敲打着酒壶,发出清脆的声响,“当真忘了怎么回府的了?本公子可废了不少力气呢。”关莞虽然心里好奇,但见他的语气似乎没憋着什么好事儿,便强迫自己按耐住好奇心,故意不去理他,铭泾见关莞不搭茬儿正觉得没趣儿,只见品珍忽然走了进来,她头上绾着髻儿,穿着海棠红的小袄,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品珍让下人们退了下去,亲热的拉住关莞的手,“关莞姐姐,你可算是从禹州回来了,我听说那边闹瘟疫来着,可把我给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