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铭泾的调笑
作者:花容 | 字数:13534 字

关莞与她调笑道,“劳品珍公主挂心了,托公主的鸿福,奴才在禹州一切顺利。”

“关莞姐姐,可没有你这样儿的,人家好心好意的来看你,你却出言讥讽我,以后你就是求我我也不来了。”说着,品珍笑着推了她一把,却不想恰好推进了铭泾的怀里,一股淡淡的香气钻入关莞的鼻腔,不似熏香那样烟燎火气的,清清雅雅的恰到好处,而铭泾低着头看着关莞精致的小脸上那双水瞳清澈的如同湖水一般,前额上的发丝略微有些凌乱,却显得她更加慵懒,平添了几分风韵。

看到铭泾和关莞两个人就这么倚在一起,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品珍在一旁看着忽然笑了起来,“今儿个可巧关莞姐姐是男装打扮,若是被人看见了,还只当齐国堂堂的铭泾公子得了断袖之癖,嘻嘻,别说你们这样还很般配呢。”

他们听了品珍的话这才慌忙站好理了理衣裳,故意保持一段距离。关莞娇嗔着白了品珍一眼,“一个大你家家的,不知道成日里都想些什么。”品珍捂嘴轻笑,“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铭泾哥哥,我要在你府里住上几天,不知道能不能借你的关莞用上两天?”

铭泾自然无话,笑着答应了,趁着品珍不注意,铭泾轻声对关莞说道,“听到了吗?连品珍都知道你是本公子的人。”

当着品珍的面她更不好反驳,只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觉脸上却生出两抹红晕,又说品珍来了需得让厨房多排几道菜,这才得以逃了出来。关莞一直觉得今日铭泾对她的态度很是奇怪,语气暧昧不清也就罢了,偏偏从面儿上看又正经的很,让关莞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胡思乱想什么?他是高高在上的齐国王爷而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侍从,千万不能再胡思乱想了。难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他,千万不要。可是为什么他的是一个眼神一句暧昧的话语都能让自己心跳加速、坐立不安?如果他对自己没有那种意思,自己岂不是单相思?关莞心里七下八下揣摩,不知道如何才好。

品珍用过膳后便携着关莞在花园里闲逛,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关莞姐姐,我听说禹州闹霍乱之时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又是怎么知道干姜和茶叶能治霍乱的呢?”

关莞谦虚的笑了笑,“这算不得什么,只是在我家乡的时候多看过几本书,自然也记得些许。”

品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拉着关莞停了下来,挥了挥小拳头正色直言,“关莞姐姐,你告诉我,当日是哪个太医要求回京来着?堂堂一个太医拿着国家的俸禄,遇到些难事儿就只会推诿,倒让你一个弱女子去扛,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关莞哭笑不得的拉下品珍的手来,“教训什么?他们要回京也是我准许了的,当时那种情况,即便是把他们强留了下来他们也不会尽心为灾民医治,倒不如放了他们回去,兴许还能帮上点儿什么。”

品珍心里觉着关莞说的有几分道理,也不再坚持,两个人静静的坐在园中的石凳上,微风抚过,头顶上的木槿花飘下大片大片的花瓣来,降落在两个宛若仙女的女子身上,使她两他们周身挂着花瓣,四处飘散木槿花染的周围的空气蕴含着阵阵花香,此情此景美的犹如仙境一般。品珍看关莞时不时的发愣,料定她有心事,便又开口道,“关莞姐姐,你怎么了?”

关莞抿着嘴犹豫了一下,本不想告诉品珍,但因想着品珍与铭泾那样亲近,想必对他的脾气性格也了解几分,遂又开口道,“品珍,我觉得公子还是不信任我,我累死累活帮他打点大小事务,前些日子又从灾区死里逃生,回来后他不但没一句嘉奖,反而对我的态度十分奇怪,我自问做事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只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可是直到如今,他还是觉得我是哪国派来的细作,这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我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品珍听了她的话大吃一惊,“不会吧?铭泾哥哥跟我说你不是谁派来的细作,是他误会你了,否则我怎么敢跟你这样亲近呢?”

关莞闻言一喜,“铭泾当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自然是了,我又没有必要骗你。”品珍不悦的嘟囔道。

关莞欣喜的站起身来一刻也坐不下去,仿佛那凳子上插了针似的,恨不得即刻飞到铭泾身边,将他伺候的妥妥当当的。原来他早就非常信任他,不当她是奸细,但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奇怪呢。难道他对自己还有别的意思?品珍见她这副模样更是奇怪,“关莞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罚你不许你坐呢。”

关莞连忙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满脸的喜色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关莞怕被品珍笑话,便有意的转移了话题,“对了品珍,你可记得当日在西房你说我的衣服十分别致,我也答应你要亲手做一件给你,你可记得?”

“自然记得了,可直到现今别说衣服了,我连根线都没看到呢。”

关莞牵着她到房间里量了她的身材尺寸,又画了个图样儿,品珍喜爱的不得了,又特意命人拿了一段南天妃色苏绣一起送到裁缝店里去。这衣服一时三刻也赶不出来,可品珍却坐不住了,在关莞的房间里转来转去,新鲜的不得了,她平日里向来是住在皇宫里,所见的也都是妃嫔公主的宫殿,个个都是金碧辉煌看的也没了性质,看起来华贵,却显得庸俗,这偶然到了关莞的房间里,虽说简单了些,但清雅大方,很是别致。部局也很可理把整个房间装扮的非常温馨。特别是放在屋内屏风后大床正在中间,四处有丝质罗帐。她爬到床上,床铺的非常厚,软软的像坐在云彩上面舒服异常。心想:回宫后,自己定要也做一个这样的大床。真是太舒服了。”然后她又跳起床来,坐到摆放在的化妆台前。看到每一个东西都觉得好新鲜。

品珍打开了关莞桌上的梳头匣子,只见里面摆着铭泾送她的胭脂和香粉,这些都是品珍素日里自己琢磨着让人做出来的,自然熟悉,她回想着方才在饭厅里的一幕,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便坐下了,笑道,“你跪下,我要审你。”

关莞不知何故,因笑道,“你这丫头是疯了吧,审问我做什么?”

品珍拿出那两盒胭脂水粉,摊到关莞面前,笑的越发的开心,“好个随从,我还当那日铭泾哥哥千求万求的向我要了这两盒子东西是送给哪家千金小姐的呢,原来是近在眼前啊,你实说便罢,若有半句谎言,看我如何整治你,说,你与铭泾哥哥是什么关系?”

关莞笑了笑说:“还能是什么关系,自然是主仆的关系了。”

“如果是主仆的关系,哥哥怎么会把这些要来给你,我看你跟哥哥是郎情妾意的夫妻关系对吗?”

关莞一听不觉得脸红了,便上来搂住品珍,“好妹妹,你哪来的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许是公子他体恤下人呢?看我办事伶俐便赏了我些东西,也不是再平常不过的吗?”

品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休想瞒我,若说赏,赏些金银珠宝也就罢了,何以偏偏向我要来这些送给你,你今儿若是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一定叫你好看。”说着,品珍便伸手挠起她的痒痒来,直弄得关莞连连求饶,“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

品珍这才饶过她,得意的笑了笑,“你若早点说了不就好了,快说快说。”

“其实啊,我与公子当真只是主仆关系,你既不是外人,我也没必要瞒你,你也不想想公子他是什么身份?齐国的皇子殿下,他成婚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我又有什么相干?”品珍见她言辞恳切,既觉得是自己误会了,又有几分不信,但也没了法子。方才那么一闹,品珍的头发已经散了,关莞便说,“看你疯成了什么样子,这样出去岂不叫人笑话?来,我替你理理头发。”

品珍乖巧的坐在铜镜前,关莞打开出头匣子,拿出篦子替她篦了头,又给她梳了一个现代十分流行的韩式编发,品珍只觉得头皮微微发热,十分舒服,再一瞧镜子,那发型新颖独特,她以前可是从未见过的,十分喜爱,“关莞姐姐,这发髻名儿叫什么?当真是别致的很呢,你教给我吧,改日你不在我也能自己梳着玩玩。”品珍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瞧瞧,越看越觉得喜欢。

然后,关莞细细的将梳头的方法教给了她,又教了她几个发型,品珍高兴坏了,说只找到王爷府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次日一早,关莞早早的拾缀妥当来到了铭泾门前候着,待听到他叫人的时候端着一盆泡着银丹草的温水缓缓走了进去,只见铭泾只穿着一件小褂,下面绿绫弹墨袷裤,散着裤脚,系着一条汗巾,依着一个各色玫瑰芍药花瓣装的玉色夹纱新枕头,右耳眼内塞着一个米粒大小的玉塞子,倒有几分慵懒邪魅的气质。他见进来的是关莞很是诧异,问道,“你怎么来了?”

关莞浅浅一笑,面如满月犹白,眼如清水还清,“我本就是公子的随从,伺候公子洗漱不是分内之事吗?银丹草能治疗头痛,对公子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铭泾起身用银丹草水净了脸,果然觉得十分清爽,淡笑着说,“你倒是有心了,以后这些事儿不必你亲自做,做好本公子的军师谋士,本公子就感激不尽了。”

关莞又服侍他换上了朝服,一直把他送到王府门口才回去,却不想刚一回头正巧看见了品珍笑吟吟的站在她身后,“关莞姐姐,今儿可被我抓了个现行儿吧?你还不承认跟铭泾哥哥有什么吗?”

关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傻丫头,我是他的随从,只不过是做了应当做的事儿罢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倒是你,一大清早的起来了也不多睡一会儿,女儿家若是睡眠不足可是会老的很快的哦。”

品珍闻言慌忙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急切的问道,“关莞姐姐,你看我是不是老了?我只早起了这么一次,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关莞哭笑不得的安抚她,“没事没事,你现在回去再睡上一会儿,一觉醒来就好了。”品珍趿拉着鞋子连忙回房间补觉去了。

关莞趁着这会儿空当又去厨房亲手准备铭泾的早膳,铭泾一下朝回到府里关莞帮他换上了常服之后就把早膳端了上去,她将燕窝、冰糖和银铫子熬出一碗粥来,又包了一小笼蟹肉包子,配上一碟三丝瓜卷和一碟甜酱姜芽,看起来十分美味,荤素搭配也很是合理。

铭泾夹起一只包子,刚吃了几口便放了下来,“这早膳是哪位厨娘做的?”

关莞一听,以为是不合他的胃口,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可是公子吃着不习惯?这是我家乡的一些膳食,公子成天里大鱼大肉的,我想着应当偶尔改善一下才好。”

铭泾又夹了一筷子甜酱姜芽,才说,“不是,吃着很顺口,只是本公子记得府里没有这样的厨子,所以便多问了一句,想不到你不但帮本公子筹谋起大事来是一把好手,就连做菜也如此擅长,倒不如寻个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罢了。”

关莞这才放下心来,又与他玩笑起来,“公子此话若是认真的,我明儿个就寻人家嫁出去,只盼着到时候公子可别后悔没人给你出主意了。”

铭泾微微一笑,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用完了早膳。

铭泾回到书房翻开一本奏折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心里,他回过头来看着关莞正自顾自的扔羊拐骨,玩的兴高采烈的,铭泾对今天关莞的举动很是奇怪,虽然平时她做事也十分周全,但觉不到这种事无巨细的地步,“关莞,你过来,本公子有事儿问你。”

关莞应了一声,丢下手中的羊拐骨走到铭泾面前,“公子,可是口渴了想喝茶?”铭泾摇了摇头,伸出手来覆上她的额头,“本公子想问你,你今儿是发烧了还是撞邪了?怎么这样反常?”关莞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装,莫名其妙的答道,“没有啊,我很正常,公子怎么这样问我?”

“那你是在净脸的水里和饭食里下了毒?”

关莞不屑的冷哼一声,“我才不会呢,这种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把戏我从来不稀罕玩儿。”

铭泾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说道,“那你为何又是给本公子倒净脸水又是给本公子准备早膳。”

关莞理所当然的答道,“不为什么,我本来做的就是这个活计,我尽心竭力的当好自己的差事,有什么不对吗?”

铭泾见也问不出什么,便对她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玩去吧,权当本公子没有问过。”

关莞耸了耸肩膀,又回到桌前玩儿的不亦乐乎,铭泾狐疑的偷偷窥视着关莞,始终弄不明白何以一夜之间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关莞对铭泾的衣食住行越来越上心,只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时间久了,铭泾也懒得再费脑筋思考原因,但凡是关莞准备了的他都不拒绝,渐渐地,两人都习惯了这种全新的相处模式。

一日,关莞拿着一叠刚刚清洗过的衣物从花园中经过,忽然听到假山后面隐隐传来奇怪的声响,关莞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只见管家带着几个下人一同责打一名小厮,口中还骂着粗话,“真不知道你活到这么大有什么用处,简直就是个蠢材,办事的时候没有一件能办成的,吃饭的时候却吃得比谁都多!打,给我狠狠的打,不给他点儿教训他是不会长记性的!”那小厮双手护住头部,被人打得蜷缩在地上,关莞生平最厌恶的便是看到有人以多欺少,她大喝一声走了出去,“都给我住手!”

管家一看是关莞连忙满面堆笑的迎了上去,“呦,是关莞公子啊,今儿个怎么不在公子身边伺候又闲情逸致逛园子来了?怕是这个蠢材的叫声打扰到你了吧,你放心,我立刻把他带走,绝不打扰你的雅兴!”说着,管家正想将那小厮拖走却被关莞拦了下来,“管家大哥,其实这件事儿我本不该管的,我不知道这位兄弟是翻了多大的过错让你这样对待他,不过我知道谁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几分,谁也不比谁低贱几分。今儿我看到了他也算我俩有些缘分,不如管家大哥卖我个情面,饶了他这次,可好?”

管家谄媚一笑,“按理说呢,犯了错就该受罚绝不能姑息,可谁叫他走运有关莞公子你为他求情呢?您都开了口了,我又岂有拒绝之理?希望关莞公子下次见了公子多替我美言几句。”

关莞敷衍着说道,“一定一定。”

管家带着一群手下立刻离开了,关莞蹲下身将那小厮扶了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只见他的模样还算清秀,只是脸上被打的片片淤青,嘴角处已经流出了血水,方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关莞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替他擦拭着,“管家的手也太黑了,竟然把你打的这么严重,用不用叫大夫来给你瞧一瞧?”

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关莞,很是感激,笑着说道,“不用了,我皮糙肉厚的挨上几下没什么,多谢关莞公子今日出手相救,等我来日飞黄腾达了一定好好报答公子。”

关莞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救你本也不是为了图你报答,只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男子傻里傻气的摸了摸脑袋,“我也习惯了,谁叫我笨呢。我若有关莞公子一半的智慧能够舌战群臣,今日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别这么说嘛,天生我材必有用,也许你今日不得志,明日不得志,总有一日会遇到欣赏你的人的,即便是千里马也需要有好的伯乐来发现他的才能,不是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子听了关莞的话备受鼓舞,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起来,“我叫独思,今日能结识公子实在是我的荣幸。”

关莞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扑哧一笑,“肚丝?还羊肝呢,哈哈……”关莞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才停了下来,“对不起啊,我失礼了,是你的名字太有趣儿了。哎,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啊?”

独思憨憨的说道,“要怪只能怪我太笨了,我前些日子刚刚来到府里做事,我脑子不好使,加上王府又实在是太大了,我总是搞不清楚地形,常常耽误了大家做事,方才管家叫我去把一些蔬菜送到厨房去,我寻了好久才找到路,险些耽误了公子用膳,管家十分生气,所以就……”

“所以他们就打你?”

“是,不过不能怪他们,要怪……”独思正想为管家他们开脱,却被关莞打断了,“要怪只能怪你太懦弱!他们打你你就还手啊,打到一个值了,打到两个就赚了,凭什么任由他们胡作非为的欺负你?作为一个男人就该强硬一些,否则日后怎样保护你的妻儿?”

独思被关莞问的说不出话来,垂下了头在地上无奈的乱写乱画着什么,关莞这才意识到她方才的语气太重了,难免会让人接受不了,他拉过独思的手,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是不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一直退让他们就会一直得寸进尺,所以以后他们要是再欺负你,你千万不能再忍让了。”

独思抬起头来对她一笑,“你说的没错,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软弱下去了,谢谢你关莞,你心地真好。”

关莞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的说,“这没有什么,我想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也会这样做的,对了,你要去哪里可以问我,我对王府的路还算熟。”

独思说出了几个他常去的地方,关莞不但告诉了他方位,还告诉他附近有什么鲜明的建筑,让他不至于走错,独思对她千恩万谢了一番,两人这才分开。

关莞起身正欲离开时,看见放在一旁的一叠衣裳,这才想起铭泾的衣裳她还没有送过去,和这小厮只顾着说话,忘了还要送衣服。这下恐怕是要晚了,说不定铭泾又要说他了。关莞紧走几步,走进书房时只见铭泾已经换上了另一套衣服,“怎么今儿来的这么晚?”铭泾用听不出语调的话轻声问她。关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还真给我猜中了。不过关莞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铭泾总是用着用没有语调的声音和别人说话,不知道别人听了之后会很不爽吗?

“你没有好好定好府规,让你的家仆们可以以上欺下,我这么正直的看见了这种事,肯定会阻拦啊!所以来晚了。”关莞一边放衣服,一边装作一种“我真的很鄙视你的,”的语气说。而且关莞因为自己现在要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感到十分的不爽,原本穿越人士过来都是过好日子的,哪里像她一样,每天还得给这个扑克脸端茶倒水的,而且就是慢了一点还这么多的事情。铭泾也看出来关莞心中的火气不小,于是问道:“怎么了,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大的脾气!”

“我脾气怎么大了?我明明比你那些食客都厉害,还帮着你治好了水患,你就知道整天让我做这些事情,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做这些了么!你府里明明又丫鬟,为何非要奴役我,你不知道这属于资源浪费么!懂不懂,我是块好钢,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铭泾知道关莞这是心里不开心了,也没有理会她,想起她方才说遇到府中以上欺下,这可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因为他原本就是最小,小的时候没少被萧季和佑公子欺负,于是也算是转移话题,问道:“关莞,你方才说府中有人以上欺下,是怎么回事,你讲给我听一听。”

关莞有点凭白无故的心虚,马上说道:“我可没骗你,我过来的时候,你家的管家正在打这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那小厮也没犯多大的错,不过就是对府中不熟,做事慢了点,就遭来一顿毒打。更况且那少年眉清目秀,口齿伶俐,也不是憨蠢之人。如果是被府上的管家大傻了,那公子你说,要是这事传出去,别人还敢来府里做事吗?还有,别人又会怎么想公子你呢?”关莞说完,小心翼翼的瞟了铭泾一眼。现在关莞冷静下来了,想着自己方才对着铭泾发脾气是自己不对,本来就是自己答应要做铭泾的小厮的,其实铭泾对自己也算是不错的了,就她这个脾气,要是跟着别的主子,早就被骂死了,不过自己原本就不是小厮啊!自己可是刚刚考上梦寐以求的BJ大学,现在却要做这个端茶倒水听人使唤的下人,心里实在是不甘愿。

这不瞟不要紧,一瞟下了关莞一跳。铭泾皱着眉沉思着,关莞本以为铭泾定会对她大发雷霆,谁知片刻后铭泾竟说:“来人啊!”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关莞心里一惊,完了,明镜不会要罚她吧?可铭泾又接着说,“替本公子传令下去,以后管家和小厮之间,只要小厮没有犯需要进衙门的错,都不可以随意重罚!违者,就去领板子吧!”

铭泾听完关莞的话,就知道她并没有瞎说,所以当下心中十分的气恼,没有想到自己一向看中的管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心中又隐隐觉得不对,这管家定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这样做的,他这样做肯定有理由,改日一定要叫过来问问。

关莞十分意外,没想到铭泾的心思比她原想的要善良许多,她看着铭泾线条分明的侧脸,阳光下显得更加柔和,墨色的发丝也用上好的无暇玉冠束了起来,狭长的双眼深邃的看不到眼底,这个男子简直像画儿一样俊美。关莞正看得入神,谁知铭泾忽然回国了头来,看着关莞失神的模样,铭泾唇畔呈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忍不住又调戏她说道:“怎么这样看着本公子?莫不是对我敬佩不已,爱上本公子了?”

关莞听着他的话虽然心里清楚不过是句玩笑罢了,但是听到那淡淡的充满挑衅味道的话语心里的那根弦却仍是猛的一颤,心里已近是桃花朵朵开了,但是她仍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悠悠的说道:“公子,这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啊。本你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呢,你方才说的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我还要不要嫁人了?本你可不想一生都是女扮男装,做你的小厮啊!”

铭泾看着关莞有点红的脸颊,笑着说:“不如这样,如果你嫁不出去倒不如留在本公子的府里算了,大不了本公子委屈委屈,收你做个姬妾。这样你也不用女扮男装,也不用愁嫁不出去了。”关莞听完,心里更加躁动了,随手便抓起一本书向铭泾丢了过去,笑骂道:“公子,你还有没有一点儿正行儿?有这会儿跟我贫嘴的功夫倒不如帮皇上好好批批折子要紧呢!”

“诶,这话你可说错了。俗话说的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本公子家还没齐呢,不如你就成人之美,帮着本公子把家齐了算了。反正你也是嫁不出去的,刚好把你的小脑袋瓜子留下来好好的辅助我。”铭泾走到关莞面前,俯下身,在关莞的耳边轻轻的说,“怎么样,不如从了我,包你享尽荣华富贵。”

铭泾的鼻息呼在关莞的耳朵边,关莞听的一时失了神,愣了半天。铭泾看着关莞通红的耳朵接着说说:“怎么,就这点小诱惑就受不了了?”关莞觉得耳朵痒痒的,然后才回了神,看见铭泾几乎要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脖子间,身上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推开铭泾说:“你你你你你你……”铭泾被关莞推得一个趔趄,稳住身子,抬头就对上关莞通红的脸和亮晶晶的眼。铭泾笑了说:“我什么?我半天我不出来了啊?这次你想说什么呢,我想想啊,‘你无耻,你卑鄙,你下流’?还是‘铭泾,你这个王八蛋’?还是‘男女授受不亲’?还是…”

被铭泾绕昏了脑袋,关莞只好指着铭泾说:“不许说我嫁不出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吗?!”铭泾走到桌边坐下,看着被激的又羞又躁的关莞说:“我不是说了?我娶你,你还有什么不好满足的啊?”说完,还喝了一口桌上的杏仁茶。

关莞“噔噔噔噔”的走到铭泾面前理直气壮的说:“你一个大男人,只欺负我,占我便宜算什么事啊!天下女子千千万,你随便找个人这么虚情假意,别人只要走到了你的身份都会乐的跟屁儿似的!可是我不是!”看着关莞气嘟嘟的样子,铭泾在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谁叫你刚刚还有精力批评我治府无方来着,现在被我调戏到了吧。铭泾有抿了一口杏仁茶,笑着看着关莞说:“我那是会那么随随便便的人,虚情假意也是要看对象的。”

窗外有风吹过,铭泾脸部轮廓的影子随着蜡烛的摆动变化着,他身后是有点凌乱的书桌,他低头喝茶的样子有说不出的味道。关莞又愣了愣,竟然完了吵架,心里还想:啧啧啧啧,这个男人要是出生在现代,恐怕又要迷倒多少小美女啊!

铭泾看着关莞又失神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关莞才醒悟,我是在和他吵架啊!关莞懊恼的恨不得去揪自己的头发。看着关莞脸上情绪的变化,铭泾走到她总算是回过神了。但心里想的却是不知为什么关莞今天这么失常。

沉默了一会儿,关莞才冷静的坐在桌子边说:“公子,谁说我嫁不出去?就算是你说那又怎样,我我虽不敢说生的倾国倾城,小家碧玉总算的上吧?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怎的就嫁不出去了?”

铭泾笑煞,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扇动了几下,“就冲你这一张伶牙利嘴就嫁不出去了,谁家愿意娶一个母老虎进来,将来家里还不翻了天不成?”说完铭泾起身又回到书桌前看起书来。关莞被他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在桌上生闷气。顺手抓起杯子,把杯子里的杏仁茶一口喝了。铭泾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好看的眉目舒展开来,笑的直不起腰。

关莞听到铭泾大笑的声音,迅速看看我自己的身上,没脏啊!拽着杯子恶狠狠地问:“公子又笑什么。”铭泾笑的缓过起来,暧昧的说:“你若是想和在下接吻,在下不会反抗。你不必用这么委婉的方式告诉在下。”关莞愣愣的说:“谁,谁要和你接吻啊!你胡说些什么啊!”

铭泾指了指关莞手里的杯子说道:“关莞你,你手里拽的那个杯子正式刚刚在下喝过的。”铭泾话音一落,关莞看看手中的杯子,和桌子上其他的摆的好好的杯子瞬间变了脸色,房里传出一声哀嚎,和铭泾爽朗的笑声。

晚上睡觉之前,关莞还在心里默默的诅咒着铭泾。而另一边,铭泾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他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暗想:温度没降啊?怎么就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深夜,被铭泾调戏完的关莞沉沉的睡去,铭泾还是坐在书桌前,风吹过,晃来晃去的烛光看的眼睛有点疲倦。铭泾闭着眼睛,但脑海里闪现的是刚刚关莞绯红的脸,和亮亮的眸子。这小丫头也有可爱的地方呢!铭泾淡淡的笑了。铭泾想着关莞的样子,这个丫头可真是没心没肺啊,也不管是什么处境,总是能笑得这么开心,而自己呢,从多久开始就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呢?这或许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吧。享受到了别人不能享受的,就要付出别人不用付出的,这个世界,向来如此。

关莞在睡梦中梦到了铭泾,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梦中,她看到了一个青色的身影迎风而立,关莞走上前去,看到那个身影竟然是铭泾,之后两人就依靠在一起说着话,十分的甜美,但是突然从天上飞出来一只巨龙将铭泾叼走了,关莞一下子就吓醒了,做了起来,关莞一看自己还在房中,就知道自己是做噩梦了,在一抹脸上都是冷汗,再一看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索性也不再睡了,起身洗漱,穿戴好就去找铭泾,这是她现在的习惯,每天都要送铭泾去上朝。

关莞目送铭泾公子离开后,正欲回去却又碰上了独思,只见他正拿着一把扫帚清扫着地面。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形,关莞有点难过。于是上前同他打了个招呼,“嗨,独思,又见面了,昨天怎么样?你回去以后他们没有在欺负你吧?”

独思抬头看见关莞,清晨的阳光并不耀眼,懒洋洋的洒在认得身上,但是关莞的笑却直直的印进独思的心底。独思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心里暗想:我怎么对一个男人有这么奇怪的感觉。独思为了遮掩自己的不自然,用袖子抹了抹汗水,再拽着衣角,粲然一笑说道,“没有,他们见昨日是公子你为我说情,又知道关公子是铭泾公子面前的大红人,生怕得罪了你,所以再不敢轻易打我了。”

关莞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少年老实巴交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就又说道,“昨天我跟公子提了这事,公子昨儿个晚上就下了命令,说不许管家指使小厮们随意打架,也不得随意滥用惩罚,被发现了可是要严惩的,谁若是找你麻烦你倒不妨说出来,管叫他有一段时间的好日子过。以后你就放心吧!你不会被欺负啦!好好在府里干,说不定以后你就是管家啦!”说完关莞还习惯性的拍了拍独思的肩膀。

独思有点红了眼眶,小时候自己的父亲也会亲昵的这么拍自己的肩膀。可是父亲走了有七年了吧!七年自己过着怎样非人的日子,想到这独思更是难受的无法呼吸。关莞看着少年突然红了的眼眶,不知道如何安慰,以为他是又想起被欺负的事,正在犹豫怎么说的时候,独思却先开口说:“关公子,我来府里也有一个多月了,没人这么关心过我。他们都觉得我一个人,又瘦弱,就都来捉弄我。可是我除了忍受,没有别的一点的办法。”关莞想了一想,故作语气轻松的说:“独思,你知道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只有让自己在磨练里越来越强大才可以。还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他们欺负你,有一日你比他们过得更好了,就是无形的在他们脸上抽着耳光。当然,我不是要你冤冤相报,因为个人都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你自己过的开心、快乐,仇恨和一切不好的负面情绪,过去了就让它留在时光里,而不是我们身上。你说对不对?“

看着关莞认真地对着自己讲着道理,独思的心里都差点奔溃。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过自己了吧!他心里有点摇摆不定,他低下头说:“谢谢关公子。我会记得你说的话的!”关莞看着独思的情绪好点,就说:“我们说点轻松点的!独思,你爹娘在哪里住啊?”关莞一问出口独思就僵了一下,苦笑着看着关莞说:“关公子,我爹娘都已经去世了。”关莞一愣,说道:“呃,对不起啊!但是就算这样,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独思看着关莞,坚定地说:“关公子,我知道了,我也会快点熟悉府里的地形,好好努力的。“说着,独思的脸颊竟然像女儿家似的红了起来,有紧紧地拽着衣服。关莞看着少年小心谨慎的模样又说道:“还有什么事想跟我说的吗?”独思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的说,“那个关公子,我有些事想问问。但是如果关公子不方便说就不用了。”

关莞嫣然一笑,看着他拘束的样子,又揉着他的肩膀说:“你说吧,别这么吞吞吐吐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关莞看着眼前的男孩,觉得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不觉也和他亲近些,愿意和他多说说话,或许这也只是她对弱者的怜悯之心吧!但是她不知道她的一时好心,把原本已经踏入安稳轨道的生活有怎么捣了个天翻地覆。知道后来她想起来还是对自己的冲动和没有防备懊悔不已,但这都是后话。

这时,独思吞吞吐吐的扎着头说道,“是这样的,我想知道一些跟铭泾公子有关的事。比如他的喜好和作息规律之类的,我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不能在这府里做一辈子的小厮,日后有机会了我也要像关莞公子似的,伺候在公子身侧,成为公子的心腹,到那时候,我看谁还敢欺负我。但或许我过于愚笨,不及关公子的十分之一,但是做个管家也是好的啊!那样,我也会好好教我手下的小厮,让他们更好的为府里效力。”

关莞看他虽然小小年纪但也有自己的志向和目标,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欣赏,又被他不经意的夸得飘飘然,便携着他在花园里寻了个地方坐下,向他详细的说道,“公子一般寅时起床准备上朝,下了朝再用早膳,随后便去书房里批阅折子,直到正午用膳,然后小憩一会儿,至于下午呢,就翻看一些古书,或者写写字、画画丹青。公子不喜欢吃油腻的食物,以清淡为宜,公子晚上睡觉前必定要烫了脚,他说这样解乏。再有呢,就是千万要懂得察言观色,公子心情好的时候你跟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没什么不可,他若是心情不好,你最好细心劝慰,公子有时候就跟那小孩子似的,脾气一会儿一变的,你只管多迁就着他些,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有数的很。公子不是个难相处的人,规矩也没有那么大,日后你若果真有机会能在公子身边伺候也算是你的运气了。”

“公子平日里都喜欢去哪里呢?”独思又问道,关莞虽然对独思这个问题感到十分的奇怪,但还是说道:“公子平日里不太喜欢四处走,最多的就是呆在书房里,你不知道吧,公子十分喜欢看书,书房中都是书,很多都是外面见不到的,你若是想看,我可以帮你借过来瞧瞧。”

“谢谢关莞公子了,只是公子平日里除了书房之外就不去别的地方了吗,若是这样的话,你还是要劝公子多出来走走比较好,总是闷在屋里会生病的。”独思好像十分的关心铭泾,这样关莞觉得自己对铭泾的忠心度好像还不够,现在这个心来的小厮都把自己比下去了,亏自己还号称是铭泾最贴心的小厮呢。

“也不是了,公子平时也会到花园里来走走,不过大多是在入夜之后,因为公子喜欢安静,不喜欢有人打扰他,怎么你这么关心公子的行踪,是不是想要在公子面前表现一下啊?!”关莞打趣道。独思羞红了脸说道:“没有,我就是想要努力一点,不想一辈子都当个不起眼的下等仆从。”

“不错有志气,你一定可以的。”关莞看着独思表扬到。独思安静乖巧的在身旁听关莞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待她说完后便站起身来向她拱手行礼,“多谢关莞公子,你方才说的我一定一字不落的记下来,以后若我果真发达了,定不会忘了你的。”独思这样嫣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关莞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发丝,笑着道,“好了,快去干活儿吧,仔细被管家瞧见你偷懒罚你呢。”

独思正欲拎起扫帚去洒扫之时,忽然回过头来认真地问,“关莞公子,你说像铭泾公子这样的人会结仇家吗?他的仇家又会是因为什么跟他结下仇恨的呢?”如果关莞在这个时候多关心一下独思不自然的表情,在追问几句,说不定以后的事就不会发生。可是关莞是个马大哈,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关莞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你这算是什么问题?人活一世,注定就不能让人人的喜欢你,就算钱都会有人憎恨,何况是人。而且是我们普通百姓还会有一两户仇人,何况公子还身为齐国的皇子,也很得齐王器重,难保什么时候就被人记恨了下来。”但是关莞不明白,为何独思小小的年纪会思考这么沉重的问题呢?难道他被什么仇人惦记上了?还是他有什么仇人呢?关莞想不明白。

独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与关莞告别后匆匆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独思今年十四岁,父亲在七年前去世后,独思的幸福生活就在父亲去世后戛然而止了。随后母亲就改嫁了,母亲改嫁的人是个有几亩薄田,脾气不好的男人,对独思各种不满意和各种刁蛮。但是碍于独思的母亲,也没有赶走独思。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母亲在生弟弟的时候难产死了。继父更是不满独思。在独思九岁的那年将独思卖个了一个变态的商人,独思好不容易从他手里逃了出来,在世上漂泊,受尽各种冷眼,辗转几个地方,最后在十二岁的时候被收留,十四岁的时候来了府中。在独思七岁后,就没有遇到过想关莞这样对他的人了,看着关莞远去的背影,独思仿佛有千万句话哽在喉咙。

关莞离开后,心中却总惦记这独思,心中想着,这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被卖到了这里当仆人,前些天还被人欺负了,但是她又能改变什么呢?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平等的,什么人生而平等,不过是说出来骗人的罢了,呵呵,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这些,关莞突然觉得自己很闲,自从她那天对着铭泾发了一通脾气说她被铭泾大材小用之后,铭泾就没再让她做什么活。关莞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颗巨大的榕树下面,这颗榕树枝叶繁茂,关莞一时间就有些手痒,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顶上。往下看着,关莞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生出想要逃走的心思了,难道是自己安于现状了吗?现在铭泾已经不会派人跟着她了,若是她想要逃走,随时都可以,但是现在自己为什么不想要逃走了呢。

难道……一个答案在关莞心中浮现,但是关莞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这些天来,一直相安无事,可是平静的生活并没有继续多久便又重新起了波澜,这天,铭泾用过午膳在房间中小憩,关莞看着他英挺的俊容,不觉有些呆住了,平日里也是经常相见的,可今天单独在一个房间内她却慌乱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散他的身上,如雪色的肌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更加高贵,而他安静的样子却像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孩子。长长浓密的睫毛上翘着。鼻下樱红色的薄唇轻轻抿着,下巴扬着好像的弧度。她觉得自己再不能盯着他看下去了,这个妖孽长的在是太靓眼了,要是再看下去,自己保不齐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落得非礼美男而名闻天下的色女名称而留名清史,成为齐国第一个敢非礼王爷的罪人。吞吞口水,坐到一旁,想想应该找点事来做做,打开旁边的柜子,发现里面复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一些挂坠和香囊,线头交接在一起,她拿了出来,倒在床上,专门的整理起来,想到把这些缠在一起的线头分开,再分门别类的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