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有什么好!脾气这么臭!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过多的交谈,关莞还在生着铭泾的气,觉得他一点也不懂得关心体贴人,整天就会端着个架子的给人家一张臭脸来看,关莞倒是不喜欢这样子的男人,不过心里面却早就已经开始对他的感情有了变化,这才懒得理睬他了,也开始看着外面的景色自娱自乐起来。
“大家先下车休息一下吧!”看着已经赶了一段时间的路,而且这山路的颠簸也是有些厉害,只怕是坐在这车子里面的人有些会受不了,走在前面的人也开始准备停下车休息一下,而关莞自然是难得的,在马车里面颠簸的滋味可不好受,这不终于能够让她下车来到处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了,心里面那个畅快啊,真是叫人忍不住想要放声歌唱起来了。
下了马车之后,关莞也不理会后面的铭泾,就自己首先跳下马车来了,呼吸着这郊外的新鲜空气,关莞满足地闭上眼睛,高兴地说:“真舒服啊!要是能够每天都在这样的天然氧吧里面生活的话,皮肤也一定会好上很多!”
“什么是天然氧吧?”铭泾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到了身后,忽然传出来的声音差点吓了关莞一大跳,转过身来一脸怨恨地看着铭泾道:“你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吗?还是你根本就是鬼啊?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是故意想要来吓死人是不是?”
“是你自己防范意识太低了,都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是走到了你的身后,你说就你这样的水平,要是真的让你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话,只怕是早就已经被人家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下了。”铭泾装出一脸担心的样子,看着关莞说道。
“切,你就占尽这嘴上的便宜去吧,反正你又不懂什么是天然氧吧,我也不告诉你,你想知道我偏偏就不告诉你,看你怎么办?”关莞对着铭泾翻了一个白脸,也学着他那样子一脸无所谓地说。
“快找地方躲起来,下雨了!”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惊叫声,大家这才听到了后面已经开始是传来的“沙沙”的雨滴落下来的声音,这看着周围都是空旷的地方,也不知道往哪里躲雨啊!
“你看看你,都怪你!”关莞也怕被淋湿了,撒开了腿就跟着前面的人跑了起来,而铭泾也没有时间再跟她争论些什么,只能跟在关莞的后面跑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下起了大暴雨,因此只看见一行人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前冲刺着,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能够躲雨的地方来。
“前面有个破庙,大家都进去躲一下!”拿走在最前面的人发现了前面不远处的破庙,连忙转身对着后面的人喊道,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开始激动起来,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躲雨的地方了,也算是上天保佑啊!
终于都看到了前面带着些许红色瓦片的破庙,铭泾一行人都跑到了破庙里面去躲避。大家站在房子里面,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都纷纷庆幸他们找到了这个分地方,不然的话只怕是全部都要被大雨给淋湿了去。
“走,到里面去吧。”铭泾看了看天色,这雨应该也下不长久的,还不如进去坐下好好的休息一下,等会再继续上路便是。
走到里面之后,才看到里面的角落之中竟然有一个和尚在里面坐着,见到了众人,也没有一点的反应,没有睁开眼睛来看一眼,也没有问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角落里面,半闭着眼睛,似乎是入定了一般。
而看见人家这个样子,铭泾等人也是不想去招惹他,毕竟只是进来躲躲雨而已,等下雨停了自然就会走的,也不必跟那个人有太多的接触了。
“世上本无物,何处惹尘埃。”那角落里面的和尚却忽然开口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铭泾等人也没有多加理会,倒是引起了关莞的兴趣,关莞忍不住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那个和尚。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知道有人在听自己说话,竟然一下子就停不下来,不断地在那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了,而关莞也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因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似乎是在念佛经一样,而关莞本身虽然并不是太相信这一类的东西,可是自从自己穿越过来这个世界之后,也开始不得不相信一些关于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情了。
关莞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个和尚给牢牢地吸引住了,忍不住开始完全转过身子去,一步步走到了和尚的面前,见他盘腿坐在地上,关莞也跟着盘腿坐了下来,仔细而有津津有味地听着那个和尚在念佛经。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那和尚也忽然就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看着关莞,是露出了一个十分亲切的笑容。
关莞也跟着笑了起来,也学着那和尚的动作单手并拢侧放在胸前,说:“大师有礼了。”
“施主看样子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可是路过此地?”
“正是,大师果然好眼力!”而不知道为什么,当关莞说到“大师”两个字的时候,却又会不由自主的就联想起来那时候现代里面的网上很流行的两个字“大湿”了。想到这里,忍不住就笑出声来了。
“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关莞连忙开口道歉起来,也不断地对自己说,不能再乱想了,这样的话就是对人家的不尊敬了。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介怀,其实这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是我们自己所不能主宰的,很多时候想要去逃避的一件事情,却是往往就会不断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就是我们所不能改变的,而施主方才的笑声也是如此。”大师也微微笑着说。
“啊?”关莞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人生在世只不过匆匆数十载,若是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边是这人世间的最大的乐事的。只不过,倘若自己得来的方式不对的话,那么就只会是痛苦的根源,这世上的一切都有其本来的面目,而其中所改变的,只不过是那蒙在外面的一层表象罢了。”大师点点头,看着关莞一副了然的样子。
“大师说得也是,这世上的东西,并不是你越是紧张她就越是会跟在你的身边。我倒是曾经听过这样的一个说法:若是你真的很喜欢一样东西的话,那么你就放他走,若是他会回来找你的话,那么他就一辈子都是你的,倘若他走了就不再回来的话,那么你们这一辈子也就不会再有什么下文了。”关莞听完大师说的话,也颇有些感触地说。
而没有想到,这一番话却是引起了旁边的铭泾的兴趣,也忍不住在心里面惊叹,这个关莞年纪轻轻,竟然能这样的有觉悟,倒也是少有的女子,也忍不住开始侧耳倾听两人的谈话内容了。
“女施主也喜欢研习佛经?”大师似乎对于有人来和自己探讨这些个他从佛经里面悟出来的道理感到十分的高兴,看着关莞的时候也开始有些亲切起来。
关莞听到这和尚叫自己女施主,忽然一愣,随即便释然了,这和尚都知道自己是穿越的了,男女之身自然也瞒不过去。
“还好吧,只是以前偶尔有看过一些。就像今天我们能够在这个破庙里面相逢一样,能够遇见,也就是一种缘分,而若是分开,那是有缘无分,这人世间的种种都是因果循环的结果,种善因得善果便是这样的一个道理,而一切身外之物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算人生在世时候能够拥有再多的东西又如何?反而不如大师这样孑然一身的来的痛快,了无牵挂地走了,才是这人生最好的归宿。”关莞有些感慨地说。
大师也连连点头,说:“没有想到施主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看透这些道理,只可惜这世上却还是有很多人看不透,贪嗔痴恨爱恶欲乃是这人的七情六欲,能够看透了人的心里面最为黑暗的一面,而又有多少人却是被这几个东西给弄得痛苦一生。只要能够放下,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的开阔起来,正如我们出家人,不管严寒酷暑,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只要这一件禅衣也就足够了,不必多去追寻这些身外之物。”
“我倒是有看过一些佛经的书籍,也依稀记得里面的一些句子,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大师你帮我听一听。”关莞想了想,便开口念道:
“打开圣门经,传法圣们功,佛功法无量,讲法功无穷,有功佛门法,不可违旨行,佛传金刚经,本是佛真功,真功不轻得,也不轻易扔,不可谁都传,不可违佛命,真经是佛宝,真宝是真功,净杰清稳定,功法方早生,何人受佛功,不杰法难成,记住四杰空,方可得真功,千天功法成,万天功法灵,光阴如流水,转眼又一冬,冬去春又来,拾年一闪功,时光莫虚度,很好自修功,俗间一切景,过眼姻云风。”关莞的脑子里面忽然就记得了以前自己看过的一段佛经,上面的内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也就是如此了。
那大师听了之后,更是连连点头,道:“施主能够对佛经有如此的关注,倒也是我等出家人的幸事了。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能够在这里跟施主畅谈佛法,真是不枉此行。”
一行人在寺庙等了良久,雨势似乎比刚开始的时候小了很多,不多时就完全停了下来。天还没有响晴,不过雨后的空气更加清新自然,深呼吸一口气,沁入心脾的馨香挠的人满身舒坦。关莞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这边的侍卫也开始欢呼起来,“雨停了!雨停了!”看来,开心时候大家的反应都是类似的嘛!
“不下雨了,我们是不是要赶路了?”关莞本想问铭泾,考虑到她在马车上暗下的决心还是将这么一个问题抛给了超,超望了一眼空明的天际,缓声说道:“嗯,既然已经不下雨了,自然是要接着赶路要紧。公子刚才也吩咐了,雨停之后就马上赶路。”
关莞哦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看向正在跟高僧说话的铭泾,不管遇到什么狼狈的事情,他好像都有办法保持一身的高雅气质,连雨水下的他都那么气宇轩昂,关莞扁扁嘴,铭泾公子,你是妖孽吗?
关莞很喜欢跟这个和尚聊天,和尚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参悟人生的大道理,让心被凡尘琐事缠累的人得到很大的解脱。关莞只是不知道铭泾这个大怪人也会喜欢探讨佛经,忍不住探着头望过去,好吧,铭泾公子的嘴巴闭合的紧紧的,只是那个和尚好像很热情的样子。
太过分了,人家好声好气的跟你的说话你居然冷着一张脸,哼!不过,铭泾冷着脸的样子好像很酷啊。
关莞跟和尚聊的很开心,但是雨停了啊,就要赶路的。
“大师,我们就要走了。跟你聊天很开心,希望还有机会再见到大师!嘿嘿。”关莞坐在蒲草团上恭恭敬敬了对和尚双手合十福了福,虔敬的说:“大师,要是以后我发达了,一定给这里捐很多香油钱!”环顾这个简陋的寺庙,关莞想到了自己生活的年代里富丽堂皇的寺庙,和尚们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说是和尚,其实已经破了戒律清规,一个个娶妻生子的,哈有的和尚居然上了富豪榜!很让人咂舌。这里的和尚却是实实在在的清苦专一,他日一定要奉上一些金钱款待他们才是。
和尚慈眉善目的对关莞一笑,浑厚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很慢,但是很有节奏感,大约是常年念诵佛经养成的习惯吧。“这位小哥,贫僧这里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和尚也知道关莞此时在隐藏自己的女儿身,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也不好说破,边说着已经从随身的化斋破布包里摸索了起来。
关莞连连摆手说大师不必客气,在这里避避雨已经很好了,要是再拿你的东西我实在过意不去。心下里想的是你已经这么清贫了还有什么东西可送给我的?自己留着吧。化不到斋的之后还能拿出去换点钱。
和尚从破布包里拿出来的是一个佛珠手链,佛珠不大,暗红色的佛珠取自上好的檀木,还散发着古朴的幽香,大概是跟佛经在一起放的缘故,还有一些纸墨的气味,佛珠用有弹性的细绳串联着,恰好是一个镯子的大小,精致光滑的佛珠看上去很有感觉。关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么可爱的东西啊!原来和尚也不都是老古董。
“好漂亮啊!”关莞由衷的感叹着。
接过佛珠套在手腕上,关莞欢喜的连声道谢,铭泾却有点不爽的样子。想必是在鄙视关莞没见过世面吧。关莞也不管他,等马车准备就绪了便依依不舍得同和尚道别。马车在有些泥泞的路上颠簸的更厉害了。
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会儿,铭泾等人来到所属州的时候天色还是大亮的,雨后的阳光暖意融融的散落在身上,关莞小心翼翼的打了一个哈欠,屁股早已经生疼了。马车行驶的速度慢了很多,已经进入了这个州的所辖之地,关莞隔着小窗看到不远处的城楼心想着马车终于要停了,颠的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这要是每天坐这样的车出行,还真不如宅在家里呢!心心念念有想起来现代生活的方便快捷,别说是坐宝马奔驰了,就算是随随便便一个出租车也比这个华丽的马车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铭泾的一行手下骑着快马在城门内外巡视了一番,却见这城门只有一个人在把手,偌大的城门显得空空荡荡。
一个劲装打扮的将士俯身汇报说:“公子,属下已经查遍了城门内外,只有一个人在看守。不知是何情况。”
铭泾在马车内锁了锁眉头,这个地方,看来真的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了!“再去探,查清楚这些人都到那里去了。”冷冷的语调伴随着十分的不悦,骇的马车内同坐的关莞大气都不敢出。瞥了一眼愠色未消的铭泾,他生气了。这也难怪了,这么一个大城池,要是被人侵略了怎么办?好糊涂的知事!
不大一会儿那个劲装将士回来了,看样子情况不大妙。
“回公子,属下刚才打听了大致的情况,说是这里的首位都被调去知事府上保护知事了。所以城门无人把守。还有人说这个知事为了自己的安危将全城的百姓弃之不顾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了,大家都在想办法对付这个知事。属下觉得,此事关系重大。”劲装将士汇报完以后铭泾顿了几秒钟说:“进城。”
关莞悄悄看了看铭泾,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暗中摸了摸手腕处的佛珠,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关莞居然傻乎乎的对佛祖祈祷了,“亲爱的佛祖,拜托你千万不要给铭泾添什么麻烦啊。他生气的时候我们都会跟着遭殃。你快点让那个白痴知事把人放出来吧!”
马车进城之后铭泾便下来了,一身锦帛高大伟岸的他站在这三流城市的街道上显得有些突兀,来往的行人无不朝他身上多看几眼,一些女孩子更是满脸堆笑的狂瞥美男子。铭泾依然面无表情,走在大街上不理会众人眼光。
这个街道倒也奇怪,很多商铺都紧紧的关着大门,只有很少的几家在营业,明明还不到打烊的时辰,却显出了不应有的荒凉气息。
关莞看着关门闭户的商铺也纳了闷,连着好几家客栈都是关着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街上的行人也是脚步匆匆,好像都很赶时间。
恰好一个买包子回家的年轻男子经过,关莞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拦下,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这位小哥请等一等。能否打听点事儿啊?”关莞礼貌地对年轻人说,手上还带着佛珠,青年人将关莞上上下下浏览了一遍,估计是觉得关莞不是坏人,便硬生生点点头说可以可以。
一旁的铭泾害怕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关莞这么不明所以的就随便拉住一个人询问若是惊动了心怀不轨的人那该如何是好。不过铭泾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没有武功,说话之间的乡音说明他是本地人,应该不会有威胁。处于对关莞人身安全的考虑,铭泾还是凑近了一步,做好保护的准备。另一方面也可以听听关莞这个鬼灵精又要说些什么。该不会跟在寺庙里一样和他仔细的攀谈人生哲理吧?
想到这里铭泾额头都想冒汗了,这个麻烦的女人,以后谁要是娶回家还真是个包袱。
关莞环顾了一下冷清的街道,又看了看穿着破旧的年轻人,那手中的包子被他紧紧的捂着,生怕被人抢走了似的,看来,这个地方还真的不太平。
“这位小哥,”关莞尽量说话温柔些,这里的百姓平日里应该是被官员欺负怕了的,得先安抚安抚,“我们一路从外地来的,进城之后发现你们这里城门上只有一个人在看守,刚才打听之后得知人马都被这里的知事调走了。只是小女子不明白,这里的店铺为何会大门紧闭呢?”关莞指着一家装修豪华的店铺说:“这一家的生意倒是不错啊。”
年轻人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关莞不要乱说话,一双不大的眼睛环顾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才小声的对关莞说出了这里的情况。
“实不相瞒,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我们这里的知事大人只顾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却将百姓置之不理,适才你说城外的看守调去了知事那里,其实这些店铺的老板也大多被知事关押起来了。知事想独占这个街道,还贪图这些店铺的财宝,将老板关押起来,封了他们的店铺不说,还勒索他们拿钱赎人,拿不出钱的人就只能在吃牢狱饭了。哎,我也是只一个布衣老百姓,知事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你,你若是来这里游玩,还是趁早离开吧,你看着街上哪儿还有什么人啊?大家都关门闭户不敢出来了。要不是我那年幼的儿子吵着要吃包子,我断然不会冒险出来的。”
听罢年轻人的讲述关莞心里明白了大概,看年轻人衣衫破旧,关莞又问道:“这位小哥,是不是今年的收成不好啊?”
年轻人叹息着摇摇头,低头看了一眼褴褛的衣衫,眼中闪过泪花和气愤,“今年的收成跟往年相比还是不错的,但是……哎,再好的收成也禁不起官府繁重的苛捐杂税啊。大部分粮食都被官府收走了,生下的一点儿连吃饭都是问题。连年都是这样,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年轻人说着眼圈已经红了,借口要回家给儿子送包子便抬脚要走。
“小哥,这个你先收下,虽然不多,勉强度过几日吧。”关莞从袖中取出自己的月钱给他,年轻人千恩万谢了一番,关莞等他走远了也叹了一口气。
难过的样子尽收铭泾眼底。微微的心疼了一下,又看到关莞愉悦的回头看着自己。分明在说:看吧,我打听到了重要的信息!不要以为我毫无用处哈!
那样子,又十足的孩子气。
考虑到安全隐患处处存在,铭泾和关莞只好坐在马车上往前赶。时不时的还会互相偷瞄两眼。
两人还是在互相斗气,一句话也不说,而关莞这个时候正在想着刚才那个年轻人说的话,也有些入神了。便没有空闲再来理会旁边的铭泾此刻是什么样的样子了。
“你刚刚为什么要问那个平民?”铭泾的声音忽然传来,把正在入神思考的关莞给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看着他,有些不敢确定地问:“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
铭泾有些不满地说:“不是跟你说话,难道这个马车里面可还有第三个人?”铭泾其实从一开始在那边看见她跟那个年轻人聊天的时候就已经想要问了,这里面明明就已经是发生了暴乱,却又还要耽误了这时间来跟人家闲聊什么,倒不如早一点的进去目的地,看看能有什么办法来平定这一场暴乱的好。
“哦,原来真的是跟我说话,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听错了呢。”关莞带着一丝略为讽刺的语气说着,看着铭泾的时候眼里带上了一丝的不屑。在心里面想着: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不是一直都不愿意搭理我的吗?这会儿倒是自己先忍不住来跟我主动说话了,呵呵,铭泾啊铭泾,跟我斗,你还真的是太嫩了一点呢!
尽管心里面十分的得意,可是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你很想知道吗?”
“别废话,我不想知道的话我问你做什么?”铭泾也不理会她的故意刁难,跟着她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早就已经摸透了各自的脾性,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隐藏的了。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反正我对于传播知识这件事情是从来不会吝啬的。”说完又白了铭泾一眼,这才开始缓缓开口说了起来。
“你可知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道理?”关莞想了想,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铭泾在嘴里重复念了几次,道:“虽然是没有听过,不过这个道理,你这样一说的话,我倒是也有些明白了。”
“嗯,就是这个意思,同一件事情,你不能单单看一方的说法,而是应该要同时听取两方的说法,这样结合起来的话,才能还原事情一个最真实的真相。兼听则明,也就是说两边都要听,这样的话才能明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关莞耐心地解释着。
“可是这样跟你刚刚跟那个人说话有什么联系吗?”铭泾有些好笑地问,这样的道理她一说自己当然是明白的,只是跟他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是平定暴乱,而为什么这一次会发生暴乱,你可知道原因?”关莞一脸笑意地说。
“不就是知府跟下面的人沟通不当引致的?”铭泾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嗯,你看,这就是偏听则暗了。你完全就没有去询问过别人的说法,只是单单看了那知府送上来的一本折子,就已经把天平完全的偏向了知府的那一边去,总想着事情的起因一定是在老百姓的身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真的如那知府所说的话,那么其他地方也一定是早就已经引发了暴乱了,为何却只有这个地方?”关莞仔细地给铭泾解释着。
“而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实情的话,你就必须要多多的打听,要听听双方的声音才能够最大程度的了解事情的真相,从而找到事情的真正起因,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来解决问题,明白了吧?”关莞看着铭泾,真怕他等下会对着自己摇摇头了。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再不明白的话,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清楚了。
而幸好铭泾是直接点点头了,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刚才和那个平民说话,也是想要了解一下在他们的角度看来的事情的真相,这样的话再结合那个知府的话,我们就能够最大程度的得知和了解了整件事情,是不是?”
“总算你还有点悟性。”关莞笑道,便闭上眼睛小憩了。
而铭泾看着她,却是感觉她又给了自己另外一些不一样的印象,心里面对她的感觉也开始变得更加的难明起来了。看见她闭上眼睛小憩,铭泾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困乏了,也跟着闭上了眼睛靠在马车上面休息了。
马车一路朝着知事府走去,而当到了知事府门外的时候,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而且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十分嘈杂的声音。把马车里面的铭泾和关莞都给吵醒了。
“干什么外面?”关莞看了一眼铭泾,问道。她一直以为铭泾没有睡着,就在外面看着情况的,便直接就开口问了起来。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铭泾摇摇头,撩开了链子问旁边的侍卫:“出什么事情了?”
“公子稍后,属下这就到前面去查探一下。”那侍卫说完就走上前去了,而铭泾也一直就这样看着他过去,从那些人的表情上面猜测着事情的严重性。
侍卫刚刚走到了人群边上,就被人群给团团围住了,而那些人都是衣着褴褛的样子,看着就知道是这里的老百姓,只不过为什么这么多的老百姓会忽然都围在了这知事府的前面呢?倒是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一见到侍卫过来了,那些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因为看着是穿着官服的人,便也都想到应该不是这州县里面的官兵,所以才都放开了胆子一般地不断地跟侍卫说着,只是人多口杂,都一点都听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侍卫无奈,只能转身回到了马车里面。铭泾见他回来了,便问:“怎么样了?”
“回公子,那些人说得太过于凌乱,属下也不是太清楚,只不过隐隐约约的好像是关于这一次暴乱的事情。”那侍卫老实回答。铭泾点点头,便挥挥手让他走了。
“是什么问题?”看见铭泾坐好了回来马车里面,关莞也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她那边的方向就算撩开了帘子也是看不到什么的,因此也只能等着铭泾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告诉自己的了。
“你想下去看看吗?”铭泾笑着问。
“你去的话,我也就不怕一起去。”关莞也笑着说。
“可是这下面,可是乱民,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可不要怪我不能保护你,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留在这个马车里面吧,这里起码比较安全一点,你一个女孩子,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等下场面太过混乱,我也不一定能及时救你。”铭泾有些担心地说。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是那种连逃生的能力都没有的女人,走吧,不下去看看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而且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事情的经过,能够好好的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逃避和退缩就能完成的。”关莞笑道,对于此次一行,她从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且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自己去畏惧的。在关莞的眼里,只要自己足够努力的话,就一定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一起下去吧,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跟在我的后面,这样的话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铭泾看见她去意已决,也知道她的性格便是如此的倔强,便不再多说什么劝阻的话了。
铭泾首先下了马车,而后又站在原地拉着关莞下了马车,而当关莞下来站好之后,拉着关莞的手却是仍旧没有放开,弄得关莞也有些不好一起起来,连忙开口小声说道:“好了,可以放开了。”
“不拉着你,怕你等下出意外,我们走吧。”铭泾也不放手,就这样拦住关莞一起往前面的人群中走去,而关莞只觉得这一次竟然会有了脸红心跳的感觉,只能低着头静静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走去,也不多问了。
原先吵闹的人群看到两个衣着华丽的人从前面的大马车里面下来了,也猜测着这男子的身份一定是十分的尊贵,单单从他身上的衣着以及他乘坐的马车还有那随从的阵势就能够猜测出来,看见他们一步步走过来,原先嘈杂的人群竟然是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你们聚集在这里,所为何事?”走到前面的人群面前,还隔着一小段的距离,铭泾就停下了脚步,缓缓开口问道。
他此刻也拿出了自己身为公子的气势,说话间流露出来的那种统治者的气息倒是把这些个老百姓给震慑住了。而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答话,铭泾才又开口说:“我们是从朝廷来了,就是来调查这一次的暴乱的事情,你们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眼前这些人如果不走的话,他们也过不去,根本就不能进到知事府里面去见到那个知府,因此也只能先把面前的这些人给解决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看到了他们,冷静地走过来跪下,自报姓名说:“草民宇昌,是这里的贱民一个,恳请朝廷能够为我们做主!”语气不卑不亢,而且在铭泾的面前没有一点的惧色,这样的一个男子,倒是让关莞和铭泾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有了这个自称宇昌的男人带头,大街上的民众纷纷朝这边聚拢过来,大家不知道马车上坐着的是何人,但是宇昌的带头作用好像有很大的说服力,大家争相在他身后跪下去,口中大声喊着“请朝廷为我们伸冤做主!请大人为我们伸冤做主啊!请大人为我们伸冤啊!”众人一片混乱,争相哭诉着自己的种种委屈和对这里的官员的诸多不满情绪,为首的宇昌更是喊得声嘶力竭。
铭泾听到外面的动静眉头皱的更加明显,关莞不用观察外面的情况,单单看铭泾的脸色就是绝佳的风向标了。铭泾掀开轿帘,看到了齐刷刷跪在马车前的一大片人,黑压压的脑袋混乱交错,个个都哭喊着自己的委屈。
铭泾很快发现了这些人的带头人宇昌,很快的,好奇心作祟的关莞也探着脑袋看向了那个跪在最前面的年轻人。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大概是常年的营养不了显得很瘦,手臂上裸露出来的部分清瘦却很结实,有点发黑的脸膛上嵌着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因为愤怒和悲伤显得幽深莫测,发冠不似官场中人那样梳理的整齐,松散的发丝随意的挽在头顶,只用一个粗布绑紧了不让它松垮下来。身上套着一件灰色的袍子,肩膀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破洞,腰间用黑色的粗布条绑着,越发显得瘦弱了。
关莞和铭泾不谋而合的将宇昌打量个遍,关莞咬咬下唇自言自语第说:“好可怜……”铭泾却一言不发。
见马车的帘子被拉开了,宇昌也看到了车气度非凡的铭泾,二人只是交接了一个眼神,宇昌却像是找到了救命的大罗神仙一般,眼神中立时出现的希望的火光。
“小人宇昌有要事请公子做主!”宇昌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当当的头,额头上沾了些灰尘,关莞的心咯噔一下,那个头,磕的也太隆重了。一定很疼吧?
宇昌接着说:“知事这个狗官为官这些年来可谓是无恶不作。请公子耐心的听小人一一说来。”宇昌回头看了一眼早已哭成一片的百姓,坚定了他说下去的信心,关莞也顺着宇昌的视线扫视了一眼老百姓,心中纳闷的想,刚才大街上好像没有这么多人啊。感情都跑到知事这里来伸冤了?
“这个狗官当官第一年就开始增加我们的赋税,税收有以前的一石米增加到了三石,老百姓种植的粮食以前叫了种田税还有些盈余可以变卖,可是这些年来光是交税就要损失大半,再加上吃饭的消耗,别说卖钱了,连生病都没有钱医治。不知道多少人因此惨死病床啊!这个狗官还下令将老百姓的耕地减少为原来的一半,这个黑心的狗官把征收去的土地死地卖给富商,害得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富商和这个狗官互相掩饰,这里的一些小商铺便无力经营下去了……小商铺倒闭之后富商便肆意抬高物品的价格,老百姓真的是看不起病,买不起衣服,连饭也吃不起了!这些还不算,这个丧尽天良的狗官居然还……还强强良家妇女,不知道有多少家好你都被这个狗官给糟蹋了……前些天张老汉的女儿被狗官虏走了,张老汉为了抢回女儿居然被狗官的那帮狗蹄子活活打死了!
张老汉的女儿誓死不肯从这个狗官,狗官居然……将她……将她用乱棍打死,抛尸在荒郊野外,要不是村里的张麻子从田里回来看到她的尸体,只怕已经被野狗吃光了。这个狗官用搜刮来的钱给自己修建庭院,知事府里的装饰建筑居然可堪皇宫大院啊!这个狗官只顾着自己享乐!
府上的妻妾不知道有多少个,掳掠去的良家妇女不是被他糟蹋死了就是被他随随便便送了出去,死在这院子里的亡魂不计其数啊!
而且他还贪污公粮,再收了私粮顶上去,按照我朝的律例,这个狗官私自增加苛捐杂税就应该割去官职流放塞外,他欺压百姓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应该处于死刑!他残害良家妇女与富商相勾结应该满门抄斩!他这种种罪行就算是处以株连九族之罪也不为过!大人,小人今日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察,为百姓做主啊!”
宇昌说完之后眼泪已经顺着脸膛滑至衣衫,刚毅的眼神因为悲伤过度而略显苍凉,他身后的百姓无不交口称是,都说愿意出来作证,揪出这个祸害人家的知事。
关莞看这个宇昌说话条理清晰,而且对朝廷的法律了解的很清楚,更可贵的是他有一颗愿意为老百姓伸冤出头的热心,这个人,不可小觑。关莞多看了宇昌几眼,隐约觉得此人日后必有大用。顺便帮铭泾留意了一下,要是以后再遇到,一定要将他收为己用。在这个蛮荒的地方遇到这么个不平凡的人,算是意外的收获了。关莞不由说,果然是个人才。
铭泾仔细听了宇昌的话,暗想这个人不是池中之物,要是以后再稍加调教,不失为一个可用之人。而宇昌说出的知事的种种罪行也让铭泾很是愤怒,敢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么胆大妄为,这是在找死!铭泾一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只是这些时间疏忽了下面的官员,没想到居然有人顶风作案,还欺下瞒上这么多年,这不是在给自己挖坟墓吗!
在脑子里将狗官的事过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个主意,回头一看关莞,这丫头的眼睛居然像长在那叫宇昌的年轻人身上了,而且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那是因为关莞赞叹宇昌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铭泾的眉头皱了又皱,关莞迎上铭泾意味深长的眼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将脑袋收回了车内。
“来人。”铭泾一声令下看,一小队人马已经跑到了马车前待命。为首的那个劲装将士又近距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宇昌,看来这个人真是大家公认的人才了。
“先安抚好这些百姓,不可伤他们分毫。将他们带到别处好好看着,不要被人乘机来闹事。”铭泾又搭眼看了看宇昌,惜才之心很快超越了刚才因为关莞而衍生的不悦,他缓声对宇昌说“起来吧,你跟我着进知事府。”
领了命令的将士把老百姓带去了一旁,因为怕知事的手下袭击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除了为首的那位其余的都留在外面保护着众人。还说他们的主子一定会替大家主持公道。大家虽然不知道铭泾的身份,听到主持公道这几个字还是满心愉快像是吃了定心丸。
铭泾携关莞走下马车,身后紧随着宇昌,关莞再一次看了看宇昌。哇,好高啊!不过,还是比铭泾稍微矮了点的。
铭泾一袭白衣在众人里面很是显眼,关莞跟在铭泾身后,不忘打量这个传说中的知事府衙,以前咋电视里看到的“威武”的县衙大堂此刻就在不远处了。
“来者何人!未经大人许可不可擅自入内!”看守的两个人穿着深黑色的衙役服饰,右边的那个高高大大肥肥胖胖的,左边的那个黑手矮小。关莞想着,怎么像说相声的啊。
“你们好大的胆子!”关莞学着平时铭泾说话的语气呵斥两个看守的人,看守的人也不示弱,看到关莞单薄的身板很是轻视。
“哈哈!毛都没长全的孩子?怎么?主动给我家大人献殷勤了?哈哈!哈哈!”那个胖胖大衙役狂妄的笑着。
关莞要紧银牙怒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要是知道这位是谁看你们不吓的屁滚尿流!”不识相的家伙,看铭泾公子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
两个衙役“哗啦”一声同时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大刀,将刀刃直指着关莞的方向,关莞惯性的退了一步,被铭泾一把挡住,掌心稳稳的将关莞拖住。
居然敢在铭泾面前挥刀,这两个人的阳寿到头喽。
“大胆刁民!识相的赶紧给大爷滚出去!不然让你们知道大爷的刀可不是吃素的!”瘦子耀武扬威的往前跨了两大步,霍霍的将刀伸到铭泾的跟前。铭泾身后的侍卫哗哗的往前走了几步,就待铭泾发号施令将这群不长眼的东西一举拿下!
这时衙门里面又出来一拨人,将铭泾等人团团围住。
“哼!怎么?吓傻了吧?不会走了?要不要大爷我一脚把你们踢出去?!哈哈!哈哈!”
铭泾这才抬起左手慢慢的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侍卫得令之后一用而上,衙役大概是没想到这些人会对官府的人动手,慌乱之下急急应对,但是他们这些人哪里比得上铭泾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不大一会儿全部被制服了。一个个趴在地方求饶。
“哼!你们不是很狂妄啊!现在怎么不吭声了!”关莞的胆子放大了,对那个油光满面的衙役大加讽刺。
铭泾从腰间拿出随身携带的腰牌,金光闪闪的腰牌一出现就吓傻了一群人,众人的嘴巴齐齐的张开,一时间吓的果真屁滚尿流了。黑黑瘦瘦的衙役哆哆嗦嗦的看清楚了令牌上面的刻字,瞳孔放大了三倍之后瞬间就没有了气息。
这可是堂堂的铭泾公子啊,齐王的儿子,你们胆敢招惹?
关莞看着一脸冷峻的铭泾,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这个人是一位解救苍生的天神,不过很快就被铭泾一扫而过的凌厉眼光吓的打消了所有的呼吸乱想。
铭泾带着关莞继续往里走,只见内门也紧闭着,旁边站着两个侍卫目露凶光的看着两人,握着刀的手隐隐发力,好像下一刻就要拔刀相向。看见二人走进了,举起刀子架在一起,嘴里也没停着:“什么人胆敢闯进内府,知道这里是哪吗!”
铭泾用眼睛瞥了他们一眼,这些年来,还没看到过几个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人。关莞见状想要上去赏他个耳光,竟然对铭泾公子无理,要知道在关莞心里,哪怕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见不得铭泾受到半点儿伤。哪知铭泾拦了她下来,眼中流露出对那些人的不屑。显然是觉得跟他们计较反而落了自己的身份。关莞会意,只看着铭泾会怎么做,她知道,铭泾想做的事,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