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争夺之心
作者:花容 | 字数:13187 字

夜半,她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了之后,提着一壶小酒找到了吕纪,吕纪也并未睡去,在花园里愣愣地发呆,关莞上前:“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汤水里面下毒?”

吕纪转头,见是关莞丝毫不觉得惊讶,接过关莞的酒壶咕噜咕噜就喝起来:“其实我并未将药粉撒在药中,而是撒在媚姬房间的茶水中,趁着你们注意昏迷的媚姬时,我将茶水洒在竹篮盖子上,渗进去之后滴在汤上,便是这样下毒的。”

关莞在心里赞了个高明,却不懂声色接着道:“是媚姬让你这样做的。”陈述句的语气。

吕纪猛地看了一眼关莞,急忙摇头:“不是媚姬,是我自己想做的,我我我……”

“媚姬以自杀胁迫你,她知道了我是女人,她觉得我对她有威胁,在铭泾面前又压了杏之的光芒,所以她想除掉我。而你知道她和杏之的事情,所以他们把一切罪名推到你身上,吕纪,你不觉得委屈吗?”关莞将猜测到的缓缓说出。

吕纪却是长长叹息着:“关你,你真是聪明,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会毫无遗憾地告诉自己我是为她而死,可是你这样说了,我反而觉得大概我爱一个人的方式,真的错了。”

真相大白之后,关莞将这一切暗中转达给铭泾,包括吕纪对媚姬的爱,和媚姬与杏之设计利用吕纪,最后在怜儿说话的疑点和吕纪交谈的语气里,找出了事实真相。铭泾听完之后看着关莞许久说了一句:“你们女人总喜欢把事情弄得很复杂。”

关莞想反驳几句,却发现这一切果然与媚姬息息相关,若不是媚姬想守住在王爷府的位置,就不会利用吕纪,吕纪若不是喜欢媚姬也不会在下毒之后迟迟舍不得离开,让当时身处现场的杏之绊倒了椅子,造成这一起事件,这都是放不下手中拥有的东西,越要维护,就失去的越多。

铭泾想要杀掉媚姬,关莞却说她也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和铭泾分开的话,她该要怎么办,最后说服铭泾,不将他们牵扯的私情公布天下,只是处罚媚姬移去别院,杏之随去,也算是关莞能帮的最后一点忙。而降吕纪流放,终生不再录用。

这件事好歹也这样平平淡淡地告终,关莞觉得心里累得不得了,她以为感情就是简简单单的互相喜欢,但是铭泾是王爷,身边是非终究太多。

在关莞在齐国刚经历过这场混乱之时,晋国的皇帝也狩猎受伤中恢复过来,全面收回了分给几个儿子的皇权,这期间诸皇子斗得你死我活,晋谦在这次明争暗斗中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并且利索地处理掉几个平日里碍手碍脚的人,虽说自己的人也被牵连好几个,但是总的来说这次事件,给他在朝中稳定政权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这日晋国皇帝刚上朝,晋谦就请辞说听闻齐国今日百姓和乐,更有人发明了双季种植,可生吃的无毒水果,所以请求能够出访齐国,但愿能为晋国也带回一些利国利民的技术,也希望能够多走一些地方,看能不能网罗到一些能人志士,给齐国带来更多的好处,齐王欣喜答应,并特地派了一队特使,携晋国盛产的丝绸,宝石同行,希望能够交换如双季种植之法一类的技术。

事情传到魏国,太子墨何即刻也决定派出使者,魏王不解:“我大魏又不像齐、晋两国缺衣少食,大魏地大物博,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太子墨何沉吟:“父皇你有所不知,这晋国国君大病初愈,骤一上来发现许多心腹已被调换,必定能知道座下犬子们你争我斗,这个时候的晋谦出走,是为了躲过晋王的追究,晋王找人泄愤,也就只能找到其他皇子了,不过这只是其一,其二才是最重要的。”

魏王见太子在此沉默,知道后事必定不小,只沉默地点了点头,催促他接着说下去。太子转眼看向齐国的方向,接着道:“父皇必定也听闻前段时间齐国发展出双季种植,又大治水灾瘟疫……”

“齐国这段时间各地频频出乱子,可谓多事之秋啊。”魏王很显然是知道的,故此感慨。

墨何却摇了摇头:“儿臣却不这样觉得,儿臣觉得齐国这次是有了神人相助,必定会从此发达起来。因为以上所有事情,皆系一人之身,全靠他一力解决,这也是晋国为何此时要派使者前去齐国的原因,我猜也是为了打探此人。”

魏王轻抚胡须:“所以你怕此人让晋国先得,所以也要派人去探个究竟,嗯,果然虎父无犬子,做的好。我这就下令,着人前去齐国拜访,此等能人,若能为我所用是最好不过,若不能……”魏王看了一眼墨何。

墨何会意:“儿臣也是此意,那儿臣这就去准备准备,着期前往齐国。”

魏王赞许点头,挥了挥手。墨何退下。

铭泾对两国同时派使者来齐暗中戒备,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加上齐王对此事并不上心,只草草拟定让他办一场国宴,其实为避嫌,皇子府中是不得办国宴的,齐国朝堂纷纷因这是揣摩不已,坊间更传言说齐王已经决定传位于铭泾,只是铭泾从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难得的是,太子这次也没闹什么幌子来为难他,让铭泾感觉颇为诧异。

不过再怎么样,日期还是一天天朝着国宴之日奔近,铭泾这段时间为这件事情忙昏了头,关莞也乐得清闲,每天不是和超练习练习武术,就是和宇昌上山挖草,解剖动物尸体。两人感情也不动声色地进行着,只是碍于关莞男扮女装,都没有揭穿。

国宴当天铭泾还特意差人给关莞送去了一套新的衣服,虽然仍然是男装,从布料上来看,长寿说已经算是幕僚了。想着自己成为铭泾的一等食客,关莞觉得好玩儿,也就分外喜欢那身衣服,加上关莞本来也俊俏,国宴时候穿起这身衣服来,飒爽英姿,让长寿和宇昌都啧啧赞叹。

关莞自从来到齐国之后,撇开第一次从天而降之事不谈,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大型的活动,在国宴这天不禁显得有些兴奋,吃东西吃得多,喝酒喝得多,就连看到舞女献舞,巴掌拍得很很多。

铭泾坐在主位,这日穿的是极为考究的紫色品级袍子,胸前有一只长长的金龙,象征他皇子身份,只是金龙龙首左侧,不似帝王衣服上正面龙头。铭泾皮肤本来就算白皙,穿着紫色的袍子除了原本的英挺之外,偏偏多了一丝鬼魅,让关莞好不花痴,暗自决定要在私下什么时候,也让铭泾穿给自己看。

铭泾之下左侧坐着的是晋国使者,关莞瞥见晋国人大多都长得比较黝黑健硕,体格很像欧洲人,不似齐国人细腻。而右侧坐的魏国人呢,又太过细腻,大多都长得不高,不过面向倒是好看,关莞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却没发现晋国使者之中早就有人观察了她许久,旁边有人淡淡跟那个人介绍:“坐在幕僚下手中穿着淡青色衣服的便是关莞了,他年纪不大,见识却很惊人,他身后站着的女子似乎是他近来的新宠,一个叫长寿的侍女,两人颇为亲密,怕是有什么私情,私下和他关系很好的算铭泾公子府上的武者超和医师宇昌……”

原来这人正是乔装混在使者之间的晋谦,他不愿意以真身示人,是因为他也打了和魏国墨何同样的打算,要么将关莞收为己用,要么就要让她从此消失,不过这个时候晋谦还是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一脸稚气的少年,究竟有什么样的大本事,能够将齐国这么多事情迎刃化解。

宴会到高处时,铭泾作为东道主发言,“众位使者不远千里来我齐国,齐国铭泾在此深表欢迎,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关于众位说的农业技术,我齐国必倾囊相授,望天下百姓皆能吃饱穿暖,四海升平,各国都能长治久安,和睦共处。”

众人干杯之后,晋国使者颔首:“为表贵国恩德,晋王派我们携丝绸万匹,宝石百箱,以表谢意。”

铭泾抱拳:“晋国使者言重。”

魏国使者却并未报上带了什么礼物,只道:“刚刚铭泾公子愿各国和睦共处,然而我们刚到齐国之时,就在边境发现齐国之人在我魏国边境乱砍乱杀,好不让人伤心,我大魏边境从未入侵别国,如今反而受人欺凌,让百姓民不聊生,忘公子给出一个回复,我也好宽心,不然这杯酒,有些太苦啊。”

气氛骤然一凝,铭泾淡笑:“不知魏国使者有何高见,本公子最不愿看到的是这些小事伤了两国和睦,关于魏国使者所说我必会严查,还请见谅。”

“我们在大王旨意未下之时,恳求公子御下严格,将乱民交予我们处置,并让边境守兵退后三十里,保两国久安啊。”关莞啃着鸡腿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这种脑残是怎样被选作使者的,一看就是在故意破坏两国和睦呀。

关莞却不清楚情况,此人打的主意便就是要看铭泾身边出谋划策之人,到底有合能耐。铭泾又何尝没有看出来,于是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琢磨着让谁来回答这个问题,还没决定呢,那边关莞就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铭泾皱眉,总觉得关莞锋芒太盛,看向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关莞觉得好玩,自然站起来边说:“这位大魏的使者毫不讲理,莫不是你们皇宫里若娶了一位大齐的公主,那公主小两口大打出手,就不过日子了?难道公主扇了大魏王子一巴掌,那大魏就要怪罪我大齐民风彪悍,于和睦相处有碍,要我退兵三十里?那小两口日子就不过了?”

众人都没听过将两个国家的关系比作夫妻两口子的比喻,一时觉得无比震惊,不过又觉得关莞话中有理,并且生动诙谐,又出处将齐国放在上风,纷纷禁不住会心一笑。

魏国使者却脸色难看:“照这位兄台的意思是,我们只能闷葫芦里吃哑巴亏,说都不当说了?我们将问题提出来也希望能够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公子这般玩笑,倒让人觉得齐国瞧不起我大魏,尽拿来玩乐了。”

关莞摆摆手:“魏国使者乃是文官,对治国武道并不熟悉乃是常事。这边疆嘛,历来都是兵家重地,两国因为边境问题不知道耗了多少军姿,其实边疆的百姓哪管你是齐人还是魏人,喜欢的女子,照喜欢不误,有想好的朋友,同样结交,只是当政者却分要分出个齐魏,反而让边境民不聊生。”关莞一番话反而将责任推到了魏国身上,魏国使者大怒,正要说什么,只听关莞接着说。

“所以边境问题,靠着别国退兵是没有用的,边境驻守守不守,想必这个问题不用我问,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怎样保护边境的百姓,说白了,是指定一个严格的制度,现在那些百姓军官胡作非为,无非是因为没有一个法制来管着他们,魏人在齐国杀了人,跑回魏国边境便已有后盾,齐人同样,所以这个时候,为了边境的安稳,两国反而应该放下成见,制定一个统一的边境法。”关莞一番话下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厅上瞬间安静下来,都想着如果有了统一的边境法,那么边境犯罪不论是哪个国家都可以制裁,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只是这样的话两国各自偏颇国民,不是反而会引起不公么?

关莞接着道:“罪犯当然不能让谁逮着谁治理,而是应该将罪犯收押,待两国同时派出处理官员,一同升堂,一同审讯,一同处理案子,这样的话也就避免了期间偏袒国民的不公现象。当然,光是惩罚是不够的。边疆年年战役,百姓食不果腹,自然会萌生歪心思,重要的是要促进边境经济发展,边境可以将国内上好的东西拿来置换,买卖,共设一个市场,让两国人民能够在此换购到有用的东西,再贩卖至国内,这样经济上也有了依靠,互相合作一多,有吃有穿,谁还愿意去做那非法的勾当呢?”

众人一听关莞,将治标治本的办法全都一一说出,并且听起来大为可行,都不禁愣了愣,不知道人群之中是谁叫了一声好,厅上瞬间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叫起好来。

关莞在一片叫好声中对着铭泾得意地笑了笑,铭泾无奈,也宠溺地点点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晋国的使者中,有一个人被关莞的一席话说得呆住,并发誓一定要将关莞纳入羽下。

晋谦在使者群里微微咳嗽了一下,前座的使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要将事先准备好的问题问出,于是做出一副很谦逊地样子,起身朝着关莞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小人对公子一席话感悟颇深,于是小有问题想问公子,若朝内小人当道,君王该如何自处,为臣者又该何以自处?”

关莞扬了扬眉,觉得这种问题来问她分明有些考她的意思了,关莞撇撇嘴,想着反正管他怎么的,按照自己理解回答就好咯。她还了一礼道:“在下愚见,还望海涵。若朝内小人当道,那必然是朝堂本身就生病了,有病治病,首先要找找到病根,如果是臣下蒙蔽圣上,那么必定是忠臣没有找对和圣上沟通的方式,那么这个时候,圣上要做的是耳听八方,臣下要做的是谏言中肯。反正要对症下药,不能盲目乱投医,圣上有圣上的尊严,臣下有臣下的气节,互相尊重就好。”

关莞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比喻,比如把两个国家比作夫妻两口,现在又是将朝廷比作一个人,健康就是朝堂和顺,生病就是朝堂诡诘,虽说难以想象,却十分合理,使者点头,朝着关莞一拜:“受教了。”

魏国的使者也相继问了好几个问题,关莞都轻松应答,越是到后面越是觉得怎么感觉回到了当年面试时候了,几个面试官坐下下面,她站在上面,面试官问什么她就得回答什么,一来二去也觉得有些烦躁了。

铭泾看出了关莞的不耐烦,于是起身笑了几声:“看来晋、魏对我国为政之策十分感兴趣,这些事情我们私下了再谈,现在大家只管喝酒看戏,要先开心了不是?不然岂不显得我齐国招待不周?”

两国使者见铭泾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将对关莞的企图放得太明显,都干笑着坐下身,接着看舞喝酒。关莞则趁着这个空挡和长寿溜了出去,两人都觉得这种宴会以后还是少来为妙,不然能闷死人的。

第二日,还没等关莞去铭泾书房报道呢,就有人堵在她门外,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关公子,关莞不解,却见那人似乎等了她很久的样子,却不识得此人,“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找我有什么事情?”

“请关公子借一步说话!”那人神神秘秘说道。

关莞耸了耸肩,朝着身后的长寿撇撇嘴,“走吧,去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人带着关莞走到府外不远处一个酒店厢房,这才拱拱手报了身份:“关公子不好意思,我是魏国的使者,你可以叫我新,昨天一闻公子高见,让我神驰至今,故而请公子来这里聚聚,而今晋、魏两国使者都有人在公子府,怕那里说话不便,这才将公子请到这里。”

关莞暗地里翻了个大白眼,心想又要开始回答问题无聊了。脸上却不便太难看,嘿嘿笑了两声便坦然坐下。那使者又是赔笑又是倒酒夹菜,搞得关莞十分尴尬。

“昨夜听了关公子的话,总遗憾我大魏地大物博却没有一个人像关公子一般有宽阔的胸襟和远大的见识,齐国铭泾公子虽然仁慈,然而齐国终究国力微薄,不能供公子大展拳脚,如若公子有意,我魏国以上礼待之!”这使者看出关莞脸上不耐,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指主题。

关莞更尴尬了,她扶额:“在下才疏学浅,不过是仗着多走了一些路,都看了一些东西,不值得新使者你这般大费周章的。”

新却以为搓了搓手笑笑:“关公子谦虚了,公子无需着急,来人啦!”

说完,就有人端着一大箱子东西上来,放在关莞面前,新上前打开箱子,关莞暗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禁窃喜道:原来我已经这么值钱啦,我勒个去,这一箱子财宝怕是够她两辈子开销了吧,什么LV,什么香奈儿,什么爱马仕那还不走到擒来?

打住……现在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了好么。关莞撇了撇嘴,也是,现在又没有好看的包包,也没有五彩斑斓的化妆品,更没有如数家珍的那些小吃了,也不能全球去旅行,那还要这些钱干什么呢?关莞默默将这些钱和铭泾比了一下,觉得自己在这个物欲都没办法横流的时代,自己果断选择铭泾啊。

于是一脸气节地摇摇头:“关莞这一生只认一个主子,还望新使者海涵,早在公子当年在大街上将我捡回去,并且对我悉心照料,还葬了我命苦的哥哥,收养我妹妹之后,我就决定要跟着公子一辈子了。”

说着觉得再呆下去的话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于是匆匆起身告辞道:“我突然想到今天公子还有要事等我,先走一步了。”

生怕魏国使者拦着她,关莞简直是用挤的方式从厢房里出来,然后道貌岸然地朝着使者挥挥手:“下次再见哦!”拉着长寿拔腿就跑。

这边使者只能跺跺脚:“金银无法打动关莞,只希望回去不要被太子惩罚得太厉害才好!”

觊觎关莞的,除了魏国的使者,晋国使者更甚,几个人围在一起深入地讨论着怎么才能从铭泾身边将关莞抢过来,以感情牌的方式!

“我觉得一定先要让关莞觉得我们晋国对他是没有恶意的!并且对铭泾公子也没有恶意!”有人十分正式道。

“正是,所以我们一开始并不能让他察觉我们是想笼络他!”有大臣提议先藏起狐狸尾巴。

“但是又要制造与他偶遇的场地,最好能瞬间打动他,不如喊两个侍女问问关莞那样的男子会喜欢什么样的初遇?她们不是一直对这些感兴趣么?”大家想得有些走火入魔,只恨不能将晋谦公子打扮成妖娆的美少女,摆在关莞面前任他调戏。

就在这个时候,晋谦幽幽地飘了过来:“你们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本公子自有打算。”

众人一脸仰视地看了一眼晋谦,总觉得他不可能会打扮成妖娆的少女,遂不再多想要怎么诱惑关莞事宜。

这日下午众人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关莞从外面回来,关莞其实对晋国的使者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因为在宴会上也没有为难她,而且问了许多颇为实在对百姓有好处的问题,她也乐得认认真真回答,最最最最重要的是,晋国的使者绝对没有像魏国的使者那样让她无比尴尬,于是她看到使者走过来的时候,还欢乐地挥挥手打招呼:“出去逛逛街么?大齐的都城很漂亮的,可以为家人带点小礼物回去哟!”

众人齐齐一凛,连着站在人群中的晋谦也被这个大大的笑容感染,使者们纷纷回礼,这才热络地分开,待关莞已走远,众使者都振奋地看了对方一眼,无声地传递着:感觉关公子对我们印象很不错的样子,我们是不是有戏啦!

关莞却完全没有在意到这些,也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三国要客眼中的香饽饽,她只觉着既然魏国能给她那么多金源财宝,突然就想到自己在水果铺子里的收成有多少呢,想当初她说要拿一成,后来可都全忘记了呢,铭泾那个坟蛋也没有说主动把她赚到的给她,真是无奸不商啊,或许说明自己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越是想到自己有一成的利润,关莞就越觉得要是不赶快去问问自己屯了多少银两就觉得心里像有只猫在挠,于是火急火燎地就跑到铭泾的书房,想问问自己账本的事情。

推门而入的时候铭泾正在沉思什么,双眼静静看着面前摊开的闲书,上好的梨木大桌随意地搁着一直狼毫,沾了点墨,却不是很明显,似乎只是研好之后,没有来得及去使用,而呆坐的某人,双眼深邃地看着前方,左手扶着下巴,食指有节奏地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关莞一时玩心大起,就想要上去猛地吓他一下。

当她蹑手蹑脚走到铭泾身边,正吸气准备猛地大叫一声的时候,铭泾幽幽地回过头来:“关莞,你想干什么?”

关莞正一口气吸到满,哪里想到铭泾会突然转过头来,被吓得差点窒息了一下,这才捶着胸指责道:“你你你,你没事儿装什么深沉啊,吓死我了!”

铭泾低低笑了:“我是在沉思,可是我又没瞎,你大咧咧地从我眼前走过来,我怎么会反应不过来?”

关莞一听,总觉得脑子有毛病的那个人似乎是自己,嘟嘟嘴也就作罢,铭泾见关莞样子可爱,长手一揽,将她揽入怀中。“你这个妖精,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得到你么?”

关莞当然知道,就凭着先前魏国人给她的金元宝她就能开出来,想到这里关莞眉开眼笑:“是啊是啊,我现在身价可是成倍翻长哟,铭泾公子要不要给我一点好处啊,不然我莫名其妙就被其他国家的人拐跑了哟!”

“你敢……”铭泾低头在她颈间嗅了嗅:“你的身子我已经有主权了,谁还能抢的去?”

关莞惊奇:“主权?就像狗狗在自己的领地撒泡尿么?”

“谁教你这些的有的没的,我要去封住他的嘴,是宇昌么?”铭泾佯怒。

“当然不是,这种动物知识我自己本来也有好吧,不对,我们的重点不是动物世界,而是我想知道……嘿嘿,我水果铺子一成收入现下有多少了呀?”关莞笑得贼兮兮的。

“怎么,算好盘缠好走人?”铭泾撇嘴。

“那当然,要是你这里利润不高,我去别的地方卖身……不对,卖脑袋……似乎也不对……”关莞纠结。

“自己去元收那里瞧瞧,顺便去水果铺子问问老胡,这些帐他清楚。”铭泾宠溺地蹭了蹭关莞的脑袋,笑眯眯地说。

“咦,你答应我去看元收啦!好耶,我已经想念田里的草莓好久了!”也想念自己的钱财好久了,这句话关莞没有说出来。

得知铭泾愿意放风,关莞开心得在铭泾脸上响亮地啵儿了一口,然后在铭泾来不及逮住她的时候迅速蹦走,在书房外面留下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

关莞很久没有见到元收了,所以元收看到关莞的时候还有一丝惊讶:“咦,关公子,你最近气色很不错哟,是府上有什么喜事儿么?”

关莞摸了摸自己的脸,大咧咧地笑道:“那是当然,我关莞什么时候不喜气洋洋了,这跟喜事儿没关,跟心情有关嘿嘿。”

元收点点头:“关公子就像太阳,把周围的人都逗得暖和和的,快来尝尝,这是后来种出来的桃子!”

关莞点头,喜滋滋地上前,看元收替他洗净了桃子,抓过来咔嚓咬了一大口,瞬间嘴里就被桃子的清香味道溢满,关莞竖起大拇指:“好吃,嘎嘣脆!”元收也被关莞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他们沿着大棚蔬菜走了一圈,元收还和关莞说了一些他最近在打算用大棚种的一些蔬菜瓜果,两人细细讨论了下其间大概会遇到的问题,关莞将自己在现代里知道的只是尽数讲给元收听,希望能对他有一定的作用。

元收也提出一些问题,关莞一一作答。两人一说起农作物的事儿就没玩没了,关莞也空有理论知识,借着元收也多理解了一些实战经验,一直到了夕阳西下,关莞才念念不舍地从元收那里出来,元收将关莞送至人群众多的大街上,这才回首。

关莞也想在街上逛逛,于是也并不急着往回赶,慢慢踱步到了水果铺子,恰巧看到许多刚刚从农田回来的百姓们,聚在水果铺子前面买东西,现在的关莞走过去他们已经不记得她就是前段时间让他们又跪又拜的关公子,大家关心的都是眼前的瓜果。这样也让关莞更加轻松一点,她找到老胡的时候,老胡还在算盘前面一笔一笔地对账。

老胡见是关莞,急忙停下手来,满脸堆笑:“关公子,好久不见。”

关莞想着自己的账好歹也是他来算呀,于是自然也是眉开眼笑:“老胡,最近铺子里还好吧,上次那么鲁莽地说要收粮食,可为难你们了吧。”

老胡摆摆手:“公子说的哪儿的话,我们都清楚公子也是为了百姓好,我们又不缺衣缩食的,能担待就担待一点呗。”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关莞尾随而上,拍马屁道。

老胡只是笑笑,并不当真:“关公子这次来是看你分成的利润吧?铭泾公子已经吩咐过来了让我替您准备好,我这就取给你?”说着,老胡就去柜子里取了一叠银票,放在关莞面前:“这几个月来你水果铺子生意都很好,只是因为前段时间收米有一定的下降,不过过了那关口就自然又好起来,这里有五百两,是公子您一成的利润,在这么短时日里,小小一家水果店的收成已经很让人惊喜了!”

关莞遗憾地想着魏国的那一箱金元宝,感叹道果然还是黑钱来得快呀,不过能靠着自己能力赚到的也不错了,关莞盘算着要多找铭泾要几个店子,用这五百两银子参股,以后也能利滚利,于是从中抽了一百两:“我就拿点钱防身,剩下的四百两还是请先生替我收起来吧!”

老胡点点头收好银票,关莞告辞出来琢磨着要用自己这第一笔钱,给长寿,铭泾和李晓鹏三兄弟买点东西,啊对了,还得加上宇昌和超,就在街上到处乱逛。

她给长寿买了一条碎玉做的收敛,给李晓鹏带了一把小刀的模型,给宇昌和超各带了些小点心,可是就是不知道要给铭泾买点什么,她漫步目的地转着,突然看到前面有卖面具的,关莞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可以在上面涂鸦有些东西,送点特别的给铭泾呀!

于是连忙加快步伐朝着面具小铺奔去,途中不小心撞到一人,关莞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眼神却还注意着不远处的小铺子。

被撞的人哎哟了一声,逮住正要朝前走的关莞:“想走!没那么容易!”

关莞不解转头,心中想难道这个年代就已经流行碰瓷儿了?看来这个传统果然是日积月累下来的,不过关莞嘴上从来饶不了人,很少能有人在她这里讨得到便宜,关莞收回还在面具铺子的心思,冷漠道:“公子,你想做什么?”

那被撞之人身材高大,颇有些黝黑,站在关莞面前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见关莞是个小个子,那大汉更加放肆:“快把我的钱袋交出来!”

关莞真的喷了:“公子您逗我玩儿吧,您的钱袋怎么可能在我这里,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就算是也没到随身带着您钱袋呀,公子看错人了吧,您的小官在其他处?”关莞一上来就讽刺这大汉是断袖,并假意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关莞撞走了他的钱袋。

那人一听关莞的话,勃然大怒:“你刚刚撞我的时候,偷了我的钱包,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屁孩儿,废话少说,快将老子的钱袋交出来!”

关莞只斜睨着大汉:“说话要长眼睛,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拿了你的钱袋了,老子赶路好好的,偏生有这么只大狗挡道,乱咬人就怕你么?”

不等大汉说话,关莞接着说:“上面是回答你无理取闹的话,下面老子就跟你分析分析,老子不会拿你钱袋的原因,第一,你和我,随便找个人来评评,大家怕是都说是怀疑你拿我的钱袋吧,毕竟老子看起来比你有钱。第二,你看见过一个要偷东西的人,手里还买得大包小包的,这是要送东西还是偷东西?第三,老子这个个子,要偷也不会偷你的东西,真以为小偷不怕死,不知道找老弱妇孺下手,降低自己风险度么,难道你以为小偷都拿偷东西当玩儿刺激啊?”

一番话说得大汉哑口无言,周围群众暗暗叫好。

大汉面红耳赤,扬手作势就要朝着关莞打来,群众暗暗惊呼,却见人群中忽然走出一赤衣青年,在大汉长臂挥下之前,稳稳托住了那人的手。关莞这才敢抬起头,看见有人拦下大汉,心中直呼惊险。眼见那大汉挣扎了几下,想要再压下来,却丝毫使不上劲,就连抽回手也觉得困难。

赤衣青年凌然地看着大汉,声音很轻,却力透纸背:“冤枉好人不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出手,这就是齐国男儿的风度么!”

那大汉看斗不过赤衣青年,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转头就走。

关莞虽然在口头上占了便宜,却也明白要是在大汉真的动起手来的时候,嘴上功夫完全不能帮上什么,于是转身朝着赤衣男子抱了抱拳:“多谢公子相助,要不是有公子在,我今日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咯!”

男子却只是谦逊地颔首:“关公子太谦虚了,就凭关公子对事情敏锐的认知和分析,那男子也不占理的。关公子在理,就算是在下不出手,也会有其他有义之士出手的!”

关莞却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姓关?”

那赤衣男子笑笑:“在下是晋国的使者,当日关公子在国宴上一席话,现在在下还如雷贯耳,是以如何不认得关公子呢!”

关莞摸摸头,晋国的使者,似乎很和善的样子呢,她咧嘴一笑:“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呀!”说着关莞就走在前面:“不过你得先等我一下,我想给公子买点礼物。”

说着就走到面具铺子上,挑了一个做工精细的白面面具,然后找老板借了笔墨,在上面一半画出妖娆的藤蔓,一半用着硬朗的色块,觉得正好适合铭泾又是傲娇又是严肃的表情,想到铭泾,关莞又是忍不住一笑,这一切都落在旁边的赤衣男子眼里。

关莞买好面具之后这才转头:“哎呀,不好意思,还没有问公子高姓大名呢?”

赤衣男子淡淡道:“你叫在下谦吧。”

原来那赤衣男子正是晋国皇子晋谦,他这一路随着使者而来为的就是接近关莞,将她纳为己用,只是这个时候的晋谦并不知道关莞是女扮男装,是以一心只想在品行上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为己所用。

“哎呀,谦这个名字可真好听,谦,你们来到齐国觉得习惯么?晋国和齐国区别大么?晋国好玩儿不?”关莞一直向往天高海阔,所以很好奇除了齐国之外,其他地方是怎么样的,是不是想21世纪的中国一样,有许多名川大山。

晋谦听出了关莞言语中的向往,想了想道:“我也觉得自己不是很了解齐国,这几日在街上转悠着总会迷路,不过晋国呢倒是很好,方方圆圆的布局,不管怎么走总能回到原处,晋国多山脉,大漠,所以晋国的民风彪悍,大家都是马上营生的好汉子。”

关莞听到这里向往极了,眼珠一转叹息道:“好豪迈的样子,这样吧,既然你在齐国容易迷路,我就做你导游,带你吃遍盛京,玩遍盛京,第一呢,是报答你今日的救命之恩,第二呢,是如果他日我来到晋国,你也要像今日我带你这般,带着我玩遍晋国!”

晋谦正是求之不得,于是爽快地回答:“成交!”

两人相视一笑。

关莞于晋谦约定游城那日,天气好得一趟糊涂,关莞带着晋谦从内城开始逛,带着晋谦去了她平日里爱去吃食的小店,爱去看衣服的绸缎庄,一直以来很欣赏的珠宝行,甚至带他去自己分成的水果铺子转了转,请他吃了当时种出来的桃子。关莞对盛京里地道的一切好东西,如数家珍,频频引得晋谦发出爽朗大笑。

随后两人沿着护城河游历外城,关莞找李晓鹏借了两匹王府的骏马,两人在近郊赛起马来,关莞虽然很喜欢骑马,可是还是深深地有些担心自己会被摔下去,于是就骑得有些保守,而晋谦本来就是游牧长大,对马匹的熟悉远远超过对这片土地,自然跑得又快又好,关莞追不上晋谦,索性就慢慢在面溜达,晋谦见关莞久久赶不上来,于是调转马头回来找她,两人都觉得一路吃吃喝喝,再加上现在纵马而驰,心中无比地畅快。

两人并肩而行,晋谦转头看向关莞笑眯眯地问:“你看起来不像是齐国人,是怎么认识铭泾公子的,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关莞这时候已经对晋谦十分有好感,觉得这个问题大多数人都会很好奇,于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因为这个问题被人问了太多次,关莞觉得若是说自己从天而降,穿越而来反而没有人相信,于是信口胡诌:“当年我哥哥暴死,我和妹妹孤苦伶仃被铭泾公子所救,然后一直将我留在身边培养我,后来我不甘于呆在一座王府里,于是请的铭泾公子同意周游列国,这才长了这许多的见识,现在妹妹也嫁人了,我也不愿意再四处漂流,也就回来住在公子府里,以报公子当年救命之恩,以及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说完之后关莞脸不红心不跳,连她自己都差点相信她真的是这样认识铭泾的了。

晋谦却陷入一阵沉思,盘算着如此说来铭泾对关莞算是大恩,这样的恩情之下,要将关莞纳为己用就更加不容易了,从关莞的语气来看,他对铭泾的感情也十分深厚,加上也许他妹妹也在铭泾手中,看来要从感情这方面入手,或许不是一条快速的道路,难道真的要将她杀死么?

晋谦不自觉地开始盘算,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毕竟现在荒郊野外,要处理一具尸体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就在晋谦陷入沉思之际,忽然从旁窜出一队黑衣人,几个人都是武林好手,只轻轻纵了几纵,就赶上了关莞的马,而后两人同时跃起一左一右地夹住关莞的肩膊,各自在马上一踏,轻易地拔高两尺,再落地之时已经在一丈开外,关莞被这骤来的挟持吓懵了,只觉得就像飞机起降时候的晕眩感,眼睛一花自己已经受制于人。她这才吊起嗓子嗷嗷嗷地叫了一声,荒郊野外之下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谦身上,于是惊叫一声:“谦,救命!”

晋谦冷眼看着蒙面人劫持走关莞,本来想着反正自己都有些动摇要治他于死地了,也就不愿上前搭救,这时候突然听到关莞喊他的声音,心里一沉,还没想好救了他会怎样,已经策马而前,迅速地追上前去。他只是不想如此人才惨死而已,再说了,他们一拍即合相处甚欢,不一定就不能打动关莞,让他甘愿拜在自己府下,晋谦这样解释着自己的动作。

晋谦纵马而追,几个黑衣人却是赤足狂奔,饶是如此,黑衣人也已将晋谦远远甩在身后,晋谦看出几个黑衣人都是轻功十分高强之人,他们并不恋战,也不多生枝节,明摆着抓到关莞就跑,绝无一丝疑虑。晋谦心中着急,不断地抽打着坐骑,这才能够稍稍离他们近一点,害怕关莞受到伤害,晋谦算是将一生骑术发挥到了极致。

总算双腿难敌四蹄,晋谦在越来越接近黑衣人之际果断弃马,猛地从狂奔的跑马跃起,借着马匹前冲的力量猛地冲向挟住关莞的人,眼看已经赶不上,晋谦拔出长刀猛地掷出,恰巧命中左边黑衣人的大腿,那人一踉跄,带倒关莞,而后醒悟过来似的猛地将关莞往前一推,右边的黑衣人默契地揽过关莞,不顾受伤的黑衣人,接着发足狂奔。

晋谦知道这些人绝不会放弃掠走关莞,除非要他们的性命,于是更是加快脚下步伐,从腰带上解出长索,套成圈儿之后猛地往前套去,却没有套到黑衣人,晋谦心中大急,却突然感觉绳子一紧,险些将他带倒。原来关莞情急之下见绳子没有套住黑衣人,便一踢腿将自己大腿伸进了绳索里,这样黑衣人没发力抱紧,就这样让关莞被套,从他手中滑了出来。

黑衣人急忙回来再劫关莞,晋谦却哪里还给他机会,抽到就上前和黑衣人厮杀,小队其他人大概是替补一类,见黑衣人与晋谦厮杀,也不助阵,只再次掠向关莞,势要将她带走。

关莞眼尖,瞧着黑衣人又朝着她而来,连忙往晋谦身边滚了滚,黑衣人上前,晋谦就刀锋一闪,将关莞笼罩于一丝不漏的刀法之下。黑衣人一时抢不到人,只好齐齐向晋谦攻去,晋谦一人对峙五人,将一套刀法耍的烈烈生风,关莞则抱着头,生怕自己被误伤到。

战斗持续了将近十多分钟,黑衣人们明白一时半会儿是攻不下晋谦的,而他们明显轻功见长,武功较弱,只听其中一个人猛地打了个呼哨,其他人齐齐收手,转身就往后奔去,五人分走五个方向,让晋谦想追都不知道去追谁,他又担心关莞有没有受伤,只在原地防备地看着五个人的背影,直到确定他们走远之后才退到关莞身边,神情颇为紧张:“关公子,你没事儿吧!”

关莞将绳子从脚下取出来,还给晋谦:“幸……幸好有你在,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看来我最近有些倒霉,不宜出门走动!”

晋谦见关莞还能开玩笑,默默地收起绳子,不再多言,其实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关莞拍拍晋谦的肩膀,感慨地说道:“你又救了我一命,啧啧,看来下次得带你多走几个地方咯。”说着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那边还有个跑不了的,去看看!”

晋谦这才注意到关莞刚刚用腿套绳子的时候,可能有些伤到腿了,不过见他并未多言,晋谦又是大伤小伤习惯了的大老爷们,也就并未多放在心上。他心里暗道关莞在如此惊险之下,竟然还能头脑清醒,想到要找活口调查真相,看来之前他觉得关莞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完全是低估了他。可是回到原处之时却哪里还有黑衣人的影子,只见地上留着一大滩血迹,血迹斑驳着洒在草坪上,两人跟着血迹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没有血迹的踪影,却在附近发现了马蹄,这才恍然这个黑衣人趁着他们前去追其他人的时候,盗马而走,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关莞却惊叹:“好聪明,幕后安排这件事的人一定是将事情事无巨细到令人发指的,这样的人一定会未老先衰,啧啧。”